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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唱着的,是一郡主同一皇子青梅竹马的秘闻,只见两人年少定情却不想惨遭分离,两人做好了郎君不娶妾不嫁的誓言。

  不得不说,这些戏本子的人是有有些手艺的,将这俗套的故事写得引人共感,这对苦命鸳鸯可见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而今朝中只有皇子一人,回宫的郡主大晟也只有这独一个,这出戏文的主人公原型是谁,三岁小孩儿都猜得出来。

  茶余饭后,一出皇室秘辛很快变传遍了长安。

  这等把弄造势的手段并不高明,但屡试不爽,蒋氏一门,满门忠烈的名声将裴荣辰高高地架在了那里。

  裴荣辰也算是被人将了一军。

  裴安懿淡淡地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长安这半月来发生的事情她只是冷眼旁观着,并不想要插手。各方势力就算是在暗处斗法斗翻了天,也轮不到她长公主府头上来。

  她的心在另一处地方。

  今日清晨,走的是张沁沁的钱庄的路子,带回来了一封信。

  这是她东行之后来的第一封书信。

  裴安的手缓缓抚上了信函的封面,信函封面上写着“长公主殿下亲启”这几个字,如此正经,倒不像是她的风格,信函上没留下落款,只是那已有七八分像她的字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信她尚且还没来得及拆封,那信封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

  会是什么呢?裴安懿心中生出一点隐秘的期待来。

  且想着,只听得外头乱糟糟一片,裴安懿将信函收好,估摸着时间,也是差不多了。

  片刻之后,屋外的女使通传,声音中带着三分慌乱,“殿下,户部和刑部带着人过来了,叫殿下给个说法。”

  “慌什么。”裴安懿冷声,“叫外头的人先等着,将人客客气气请进府中,倒上上好的茶水,我去洗漱一番,再来见客去。”

  此番洗漱只是一个托词,实际上裴安懿今早早就洗漱过了,她如此一举,意在叫人等着,锉锉外面人的威风罢了。

  好叫外面的人认清楚,这里是长公主府,是她的地方。

  这一等,便是叫人等了足足三盏茶的功夫,裴安懿才姗姗来迟。

  张立生见人走来,一步便从椅子上蹿了出来,喉咙里将将发出一个音节,便被裴安懿一记眼神赌了回去。

  面前的人慢慢没做什么表情,堪堪只是站在那里,便周身都有着一股不怒自威之气,张立生直直愣在了那里。

  听张沁沁提起过她这个弟弟,张德志晚年得子,对这个儿子乃是千娇百宠,生生养成了全长安最大的纨绔出来,偏生又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于是乎动用了关系人脉,将其塞进了户部做了个户部右仆射的职位。

  至于与之同行的女子,裴安懿淡淡睨了一眼,她没什么印象,只听说王家小辈里人丁凋敝,后辈没什么有才干的。自她科举改制后,王飞月作为王家子弟,竟是通过科举这条路硬生生考出来的。至此王家才算是出了一个稍微看得过去的小辈出来。

  王飞月倒是神色如常,滴水不漏的行了个礼,款款道:“殿下,臣今日来乃是与殿下商量制盐司一事情。”

  裴安懿不语,直直坐了下去。

  王飞月接着道:“制盐司那边,听说殿下派了军营的人去,没想到起了些事故。圣上传您去宫里一趟。”

  裴安懿抬眼,瞧了这女子一眼,眼前的人当得上一句不卑不亢又滴水不漏,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老成。

  “不知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劳烦刑部和户部的人一大早上全来孤这里。”裴安懿神色淡淡道。

  “制盐司那边,下官听说是动了一些刀剑见了一些血。”王飞月缓声道,“刑部和户部联名上奏,听说是参了殿下一本,下官这才——”

  话还没说完,便被张立生打断道:“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

  “殿下只随着我们去便是,莫不成刑部的——”

  啪!

  张立生话还没说完,沈蝶便从后头往前直辣辣地甩了面前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做暗卫的,手上有些功夫,只见张立生的半边脸上立刻肿了起来。

  “你——你这女使好大的胆子!”张立生一面捂着脸,一面怒喝,“来人,给本官将这以下犯上的女使拖下去杖毙。”

  “来人!”

  一连呼喊了好几声,无人应也无人动。

  裴安懿坐在高台上,朱唇轻启,道:“来人,给张大人上药。”

  这才见有人进堂来。

  王飞月面色不变,既不开口求情,也不出口斥责,面不改色地饮用着茶水,对眼前的景色当做没看到的样子。

  “大人,你也只婢子我是在以下犯上。”沈蝶冷冷出声道,“那婢子问你,你与长公主殿下,谁是下,谁是上?”

  张立生尚且还想怒喝几句,但往高台上一瞧,便没了声气。

  老早便听闻这长公主殿下是个硬茬,他只觉得女人而已,难不成还能是一个母夜叉吃人吗?如今一见,简直是一个比母夜叉更加厉害的角色,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他,便叫他吃了一巴掌。

  想罢,又颇为熟练的哄骗自己,自我安慰道:自己堂堂一男人,不跟妇人家家一般见识。

  第62章 廷杖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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