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
女儿每天早起要先把儿子送去学堂,她再去文绣院,罗玉娥不免道:“今儿咱们买一只鸡,给女儿补补身体,她每日都晚睡。”
魏雄当然无有不可的。
只是她熬好的鸡汤,她自个儿女儿还没吃着,荣娘扶着肚子过来了,罗玉娥便盛了一碗给她。对于荣娘而言,她家现在生活很好,自然不会觉得一碗鸡汤如何的,还觉得自己跟锦娘做生意呢。
“二叔母,我这里有布,想托锦娘跟我做一套衣裳,这是工钱。”她平日找裁缝做,五百文都够了,一吊钱还是跟锦娘做生意呢。
罗玉娥并不敢做女儿的主,只是道:“我得先问问她,看她有没有空做。”
荣娘还觉得奇怪,“我也并不是很急,只是想跟她做这桩生意罢了。”
“不是这个,是锦娘如今在锦绣阁做活儿,她忙的很,我也不知晓她有没有活计。”罗玉娥也是实话实说。
荣娘睁大双眼:“锦娘妹妹如今一个月多少啊?”
罗玉娥笑道:“一个月十几贯吧,起初也没那么多,就是如今加上月钱一起。”
锦娘居然都一个月都十几贯啦?不知怎么她心有点慌乱。
再去三叔家中,三叔见是她过来了,特地买了鱼和肉回来,好一顿招待,席上三叔母也说三妹妹如今一个月二十多贯呢。
莹娘正道:“我们的宅子好容易拿到了,我如今每个月要还的钱不少呢,还好都是写我一个人的名字。”
荣娘想着莹娘实在是贪婪,不仅把未婚夫家卖地的钱全部拿来空手套白狼,还都写了自己的名字,虽然现在是她自个儿在还钱,但是做的太不地道了。
尤其是三叔母,那得意洋洋,手舞足蹈的样子,都让她觉得刺眼。
因此回去的时候,她同冯胜说起此番情形,冯胜还有些意外:“锦娘现如今已经有十几贯的月钱了?”
“怎么不是,二叔母倒是不会骗人,真没想到,这才多久啊。当年她在别人家做使女时,一个月不过一两,都还乐呵乐呵的。”荣娘觉得不可思议。
莹娘倒也罢了,虽说她能赚钱,可为了让人买点药,还得买礼物送人,低三下四的不知道赔多少小情,成日完不成还得被骂,虽然赚钱,但这可不是每个人都做的来的,不少人做几天受不住都宁可去做苦力活。
但锦娘的步子走的相当稳啊。
冯胜又问起妻子:“这锦娘平日办事如何?”
“识文断字,为人就是有些孤拐脾气,要强了些。”荣娘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公正。
冯胜心中便有了个想法。
却说锦娘回来之时,听罗玉娥说了,她赶忙摇头:“娘,我今儿还要作画呢,何况这一吊钱少了还耗费功夫,让大姐去找别的裁缝去吧。”
亲戚不共财,共财就容易生出嫌隙来。
你替她做了衣裳,分明是便宜她,她还觉得你赚了她许多钱,你若不做只是得一个不做的名头,若是做了,日后的事情可就多了。
罗玉娥以往倒是替女儿做主,但如今女儿极其有主见,平日自家夫妇尚且还仰仗女儿,自是答应。锦娘也发现爹娘对她的态度不同,果真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爹娘见自己赚的钱不少,自己的地位也起来了。
这并非是说爹娘谄媚,而是你能赚到钱,这就说明你就是有本事的人。
“你既这么说,那我明日把料子退回去就是。”罗玉娥道。
锦娘问道:“那娘打算如何说?”
“照实说罢了。”
“那就不好了,您只说近来文绣院忙,就是夜里我也要赶工,故而没法子做。即便她心知肚明,但好歹有个理由。”锦娘如是道。
以前锦娘也爱和人动辄翻脸,后来就觉得做人还是不撕破脸比较好,反正大家心知肚明。除非一辈子不来往,否则只要来往就很尴尬。
罗玉娥次日过去荣娘那边,把锦娘教的话都说了,原本以为荣娘会生气,却没想到荣娘不仅不生气,还说在锦娘旬休那日她做几道菜请她们吃饭,说是感谢上次她有身孕,诸人送来的吃食。
要说锦娘花了三日功夫,才把这条小老虎的裙子绣好,就见孟丽娘过来了,说来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倒是很奇怪,邹月娥本来起初跟她关系不错,但二人很难交心,她和孟丽娘认识不过是偶有一日说话,却交情笃深。
孟丽娘是个性情中人,人倒是极好,就是有些恋爱脑。
就如同现在她道:“他是东京本地人,家中一姐一妹,有宅还有铺面。只是她家里人似乎不大喜欢我,她妹妹见着我跟没看见似的。”
男方开酱铺的,孟丽娘是帮姐姐家打酱油认识的,二人一见钟情。
其实孟丽娘爹娘也是郊县的小商贾,虽说比不得男家,但是算不上贫家女,甚至还识得几个字,能弹奏月琴。她家也有一等把女儿待价而沽之意,然而孟丽娘却跟酱油铺的少东家眉来眼去、
锦娘则道:“你也有一手好针线,又识字,好生挣钱,便是将来嫁给他了,不靠他也能吃饭。咱们女儿除非长辈亲戚都没了,才能立女户,否则平日不立私财,只能以妆奁之名才能有私财。”
宋朝对女子的私产还是比别朝更保护的,想来孟家不会给女儿多少嫁妆,若是孟丽娘自个儿嫁妆丰厚,男家想必是不会嫌弃的。美貌固然有作用,但是天下人都差不多,因利而趋,没什么太大的例外。
孟丽娘看了锦娘一眼:“我白日在这里上工,晚上在我姐姐那里还要做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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