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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一改常态,敢顶撞激怒我,却又不去躲避我的击打,以致最后死于我手。”
“加上他那时信誓旦旦地说,花遥今晚与他有约,是我夺人所爱,那副目眦欲裂、义愤填膺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我便怀疑,这背后有人在捣鬼,而花遥便是那人的棋子。”
“原本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我对美人向来怜惜有加,又怎会行逼问之事?谁知道那个花遥竟敢戏弄我,明明前几日还十分热情,昨日我再去找她,竟是一副死人样,摆明了这其中有猫腻!”
“我还是第一回被女人这般耍弄,当下便将人带回去拷问,非要逼出那幕后之人是谁,多半便是萧珏了!”
“谁知花遥瞧着柔柔弱弱,却是个硬骨头,女子最爱惜容貌,我划烂了她的脸,她竟也不说一个字,我一时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了。”
萧彻闻言倒茶的动作一顿。
他慢慢将茶盏搁置,抬头看向萧衍道:“二哥,放了她吧。”
萧衍一愣:“三弟,你说什么?”
“她是万花楼的花魁,容貌何其重要,如今被你划花了脸,万花楼是断断不会容她了,她再无立足之地,也无容身之所,更无傍身之物,若二哥想出一口恶气,她如今的下场,岂非比死更来得让人解气?”
“很多时候,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在对付萧珏之时,二哥便深暗此道,不是么?”
“既撬不开口,便放了她吧,二哥手上,总不至于真的沾上女人的血吧?”
萧衍喉结滚动,眸色几番变幻,到底还是一挥手道:“算了,三弟说的有道理,她落得如今的下场,不人不鬼,我心中的那口恶气也出了。到底是我曾看上的女人,我也不想做得太绝。这么多年来,我对我身边的女人一向宽宥,倒也没必要为她破例。”
“好了三弟,我回去放了她便是,之后她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了。”
——
城外的一间别院外。
细雨如丝,萧彻穿了一件雨过烟青色的长袍,手执着一柄油纸伞,雨水顺着伞脊缓缓下滴,伞面微微倾斜,露出青年无比俊美的面容。
他低头将手中的一个铜匣交于眼前梳双丫髻的小丫鬟,道:“这里面装有这间院子的地契和一些银票,银票的数额足够你和你家姑娘余生的吃穿用度,她既不愿见我,这东西便请你代为转交给她。”
小丫鬟接过匣子,抬头偷偷看了他好几眼,磕磕绊绊道:“我……我知道了,多谢公子。”
萧彻略一颔首,道了声“不必”,便要转身离开。
小丫鬟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想起花遥的嘱托,连忙叫住他道:“公子,等等!”
萧彻回过身来:“还有事?”
小丫鬟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方绣帕,递给萧彻道:“公子,这是我家姑娘托我转赠给你的,她说……她说她身子不便,不能来见公子,但今日一别,恐无相见之期,她与公子相交一场,也算是有缘,便赠公
子一方亲手缝制的绣帕,也算是留作念想。”
萧彻微微蹙眉,并未伸手接过。
小丫鬟见状立刻道:“姑娘说,你若是惦念着她拼了毁去容貌,也未曾将您招供的情份,便请收下吧。”
萧彻眸光微动,到底还是伸手接过了:“好。”
他将那方绣帕攥在手中,余光瞥见绣帕一角用画绣绣了“花遥”二字,极为精工细致。
——
小丫鬟回了房内,见花遥一脸落寞地倚靠在窗前,怔怔地目送萧彻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她才收回视线,黯然地垂下眼眸。
红玉走到她身后,将手中的披风披到她身上,轻轻叹口气道:“姑娘,红玉不明白,您既然那么不舍他,方才他前来探望,您又为何拒不相见呢?”
花遥伸手抚上脸上那条从眼尾延伸至唇角的狰狞疤痕,唇边泛上一抹苦涩笑意,自嘲道:“见他?你以为我不想吗?可你看我如今这副样子,不人不鬼,我有什么面目去见他?”
“他是什么样的人物,你方才也见到了,便是从前我容貌未被毁时,在他面前我亦觉自惭形秽,更遑论如今这副残破面容,何苦吓他。”
“虽则今日一别,往后再难相见,我却也宁可不贪恋这最后一面,只求那方绣帕能替我长久地陪在他身边,我看的出来,他是守诺的,或许多年以后,他整理旧物时,翻出那方绣帕,偶然间想起我时,我希望仍是记忆中初见时的模样,而绝不是现在这副可怖残容。”
红玉闻言一时无话,良久之后,只闻一声轻叹。
——
花遥倚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个绣绷,低头正在绣着什么。
红玉站在身后,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见是两行字。
仿佛是一句诗。
红玉仔细瞧着,忍不住喃喃念出了声:“对景谩倾银瓮酒,看花遥想玉京人。”
花遥忽然顿了一下,耳边红玉略显稚嫩的语调似乎变得模糊而混沌,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男子清冽好听的嗓音。
如碎玉落落盘,风过竹林。
他微微一笑,道:“对景谩倾银瓮酒,看花遥想玉京人——可是花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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