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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观怔怔的,阿瓜秉着烛台过来,姜清杳果然看到他本该愈合的伤口边缘有血肿,伤口也在渗血。可见这王不留行绝不是今天才下的。
姜清杳气血翻涌。沈观看见自己伤口也明白了,他沉着脸。阿瓜又小心翼翼道:
“我回来时听崔婆子说,太太说自己久病不缓,时常噩梦,想是得罪哪方神明,请了僧侣明日来府上做法会。要做十四日,就住在咱们隔壁院子,说是太太的意思,六爷要会试,绝不能让秽气沾染,特地叫僧侣住在这里保六爷。”
沈观脸色更沉了。
有一有二,自然还会有三有四。出了沈昶的事后,孟夫人入魔一般,脸皮都不顾了。偏沈尚书还碍着孟家与冯家,是不会为沈观得罪孟夫人。自古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孟夫人做的一本万利的事,沈观却耗不起。
沈观寻思半晌,交代阿瓜:
“去寻个住处,不拘离贡院远不远,清净就行。”
阿瓜第二天一早就跑出去了,果然隔壁也住进了十几个和尚,巳时后就热闹的开始了法事。沉穆的念经声以及法器的声音仿佛咒语,沈观凝神看书,但眉头紧皱。
因会试在即,整个盛京大小客栈如今都人满为患,连租赁的屋舍都寻不到,阿瓜败兴而归,姜清杳也发愁。姜家已购置好宅子,但现下却在修整中,整个宅子也糟乱不堪。
“我去问问吧。”
她想起姜家先前来京时租的那个客栈院子,匆忙就去了,客栈里人来人往尽是读书人,热闹非凡。
夏天还有一批料子入宫,姜清杳的事因沈观的坚持,姜泰也有借口搪塞了,前几日就已回南了。这会儿院子空着,但不巧的是,今日租期已到,姜家管事前两天也已搬到姜宅督促修整。
老板倒是认得姜清杳,赔笑道:
“姑娘要租么?三百两银子一个月。”
“这么贵?”
阿瓜惊呼,老板啧了声:
“这位小哥儿,先前就是二百两一个月,那么大的院子,还有下人服侍,管照三餐,不贵啦。如今正是会试的时候,您要不租,咱们写到门外,一会儿就租出去了!”
阿瓜虚汗都冒出来了,正这时候,有人进来:
“老板,还有客房么?”
二人回头,见来人衣冠楚楚,姜清杳立刻道:
“租,我租!这是定金!”
老板笑眯眯接了银票,与来人道歉道:
“客官,没房啦。”
那人朝姜清杳看了一眼,剑眉英气,但双眼无神。姜清杳松口气,交代老板几句,就与阿瓜匆匆回去。沈观也从外头回来,见她蹙眉,忙解释道:
“我去见了老爷,说要去姜宅读书,那里清净,老爷应了。”
姜清杳这才点头,几人忙着收拾东西,日落前悄悄从角门出去了,但前脚出去,后脚消息就传去了春晖阁。孟夫人得知是老爷许了的,沈观要去姜家读书,冷笑道:
“凭他逃去天边,我也不能饶过他。”
哪怕客栈人满为患,但后头的小院儿依旧清幽。这让沈观舒泰,读书到很晚,姜清杳看他宁静的样子,纷乱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安心给沈观预备考试要用的东西。
她专心看笔下的单子,会试在贡院,九天七夜,二月还冷的天,被辱都得厚实,沈观又是伤后未愈身子虚弱的,须得购置一张好皮子,铺在褥子上能隔寒还保暖。
药得请谷先生制成丸药,姜粉等等也得备些。
还有手炉,笔墨砚台,干粮水壶等等。
先前她是备了一些,但耽搁了这么些日子,还没备齐。照理说这些东西都该沈家给沈观准备,但孟夫人这样,别说沈家根本不会用心准备,哪怕准备了,姜清杳也不敢给沈观用。
安置妥当,姜清杳第二天就出去采买。
第三天上,姜清杳就发现院子外头有鬼鬼祟祟的人影。显然,孟夫人找到这里了。
胳膊别不过大腿,沈观抗不过孟夫人,她背后还有孟家冯家。而别提对盛京一概不知的姜清杳,便是有个姜瑜杳和徐大人,那徐大人也犯不上为着姜瑜杳就与沈家作对。姜清杳只能自己想法子。
她寻了家武馆,花大价钱雇了几个可靠的人,一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守着这院子。
等雇过人,姜清杳积攒多年的体己已经薄的不能再薄了。她轻轻叹了口气。
没两日,院子里半夜就走了贼。惊动武师闹了起来,连城防都引来了,可人却跑了。姜清杳心知肚明,这才只是个开头。
笑吟吟提议:“清杳头发长,披在肩后容易干些。”
姜清杳羞于看铜镜里的场面,将乌发都聚在前面,沈观觊觎好一会儿了,这会儿见缝插针就说。
姜清杳红着脸,怎么肯。若真依了他的话,这人为了看他想看的,只会更莽撞。
沈观见姜清杳不语,有些遗憾,退而求其次的吻她肩后。
一直到姜清杳原本半湿的乌发都干了,沈观才撤出来,抱着她沐浴。
沐浴的时候发尾有些沾湿,沈观拿了帕子,这回倒是干脆利落,没一会儿便帮姜清杳绞干。
所以他刚才就是故意不绞干的!她竟然还以为他是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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