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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看看不切实际的东西。

  暮色如砚台中化开的陈墨,一寸寸浸染着窗棂外的天空。魏倩独坐窗前,一豆灯火在她手边摇曳,将她的侧影投在雪白的宣纸上,与那些未干的墨迹重叠交融。

  窗外,一株老树正值花期,月光筛过层层叠叠的花瓣,夜风拂过时,便有花瓣簌簌飘落,有几片沾着露水的竟穿过半开的窗扉,悄然停驻在魏倩的袖口。她也不拂去,任那带着春寒的花瓣在上面洇开小小的湿痕。

  笔锋在纸上沙沙游走,像春蚕啃食桑叶般细密急促。

  她写的是烽火戏诸侯,这个时候是不知道这个故事的,这并不是历史,是后人杜撰的故事。

  对于这个时代,唯一的故事是牛郎织女的地方,任何喜闻乐见的故事,在这里都可以流行起来,引发震动。

  而且她所熟知的小说,都是明清的,时代不同,那个年代的小说,放到汉初,其实没有什么代入感,但是战国就不一样了,离得不远,但也不近,旧贵族都不成气候,造起谣来没有压力。

  【这是一个发生在东周战国的故事。】

  姒阳初见那女子时,渭水正泛着血色。

  太阳沉沉坠入大河,将河面染成赤红。他本为巫祝寻药引而来,此时丛林很深,草木疯长,他只得用木棍扫荡开一条路,却在芦苇丛中看见一截苍白的腕子——像未及染色的素缯,突兀地横在淤泥与水草之间。

  姒阳心中大惊失色,以为这里有尸体,这河水离他的村庄很近,如果有尸体,村里人喝了这河水,就会生病。

  他咬牙想了想,如果是尸体,不要害怕,烧了就好,免得出现祸事。

  姒阳涉水而去,拨开芦苇的手被锋利的叶缘割出血痕。女子半浸在水中,玄色深衣破损处露出凝脂般的肌肤。最触目惊心的是她颈间一道淤痕,似被人用绳索狠狠勒过。

  当姒阳将她翻过来时,呼吸为之一窒。女子面上沾着泥污,却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轮廓。尤其是此刻她突然睁开的眼睛——如寒潭映月,清冷得让人心惊。

  姒阳大骇,这——这居然还活着?

  “犬戎——屠了城——”女子声音嘶哑,看着他,如山林的山鬼,又似水里的幽魂,就不似世间人,她指尖抠进姒阳臂膀,“全死了,”

  他听闻犬戎,才回了魂,他有些害怕的看着这美人,她实在过于诡异,可是他看着她的美貌,这世间无人会对她下死手的美貌,他也是个俗人,他下不了手。

  眼看着天要黑了,如果在最后一缕光芒消失时没有回到村子,他也会有危险,他咬咬牙,将她背了起来。

  姒阳背她回村后,这女子方才像受了重伤,可是这会却又能坐起来,没有被襦,她坐在火堆旁取暖,火光映着她的脸如梦似幻。

  老巫祝盯着女子看了许久,露出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突然伏地大拜,“此女有后妃之相!”

  美人听了没有丝毫波动,只觉得困乏,姒阳想着她重伤,便带她去木屋休息。

  当夜,他睡不着,月色非常明亮,姒阳蹲在火塘边煎药。父亲因谏周王修德政被囚于镐京大狱已三月有余。药罐咕嘟作响,他突然想起白日老巫祝的话,一个念头如野火燎原。

  他这般想着,面色也变得不可琢磨。

  “你要献我于周王?”

  美人漂渺的声音传来,姒阳惊得摔了药勺。女子不知何时醒了,正倚在门边看他。月光从茅檐缝隙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美得不像俗世人,他一直不敢问她的身世,因着私心,且当她是个凡人。

  “我父被囚”姒阳喉结滚动,“而周王好美色”

  女子笑了,那是姒阳第一次见她笑,唇角勾起时,左颊现出个小小的涡。

  “好。”她说,“我名褒姒。”

  赴镐京那日,秋雨绵绵。姒阳用全部家当换了辆牛车,铺了最软的茅草。褒姒裹着他母亲的旧葛衣,安静得像尊玉人。行至崤山遇雨,他们宿在废弃的烽燧里。

  姒阳生起火,看褒姒在火光中梳发。她的头发像鸦羽般黑亮,逶迤在地上如同流淌的夜色。

  此时的他没有一开始的害怕,这美人纵使是山中精怪,也实在无害。

  只安静的美丽着。

  “你真美。”话一出口姒阳就红了脸,“像像

  《诗经》里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褒姒忽然转头看他,眼中跳动着两簇小小的火焰。她又笑了,这次连眼睛都弯起来。姒阳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却不知是因为那笑容,还是因为明日就要将她送入王宫。

  他想,只是周天子的富贵,才能养得起这般美人,而他只能让她穿着旧衣裳。

  她注定是天上月,落入平常百姓家,那人承受不住,就会带来灾祸。

  他不去想老巫祝眼中奇怪的情绪,老巫祝明明厌周室,那日为何伏地大拜?

  他不想去想,他只想救回他的父亲。

  周王宫比姒阳想象的还要宏伟。九重台阶上,着玄端冕服的周天子像尊漆黑的神像。姒阳伏在丹墀,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罪臣之子姒阳,献美人以求父赦”

  周天子从他们进来的那刻,就落在了褒姒的身上,看着她盈盈一握的身姿,当即就惊为天人。

  “女子抬头。”

  幽王的声音意外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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