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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闲聊着说着八卦,“话说你也是想弄一笔赏金,才整容成这幅样子吧?每天都有人冒充白司令,想去领线索奖金呢——当然,都被老头杀了。”
“这样啊。”怀特想了想,“那他应该很心累吧。”
“你的角度好奇特?”诗人奇怪地看他一眼。
“哪里?”
“伊苏帕莱索看起来可不像心累的人。他是一架不会坏的机器,老怪物,你没看过去年的新闻吗,他当街变成了腐烂种诶。”
“看过了。”怀特往广场的方向望了望,神情游离,“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为了什么来的,怀特先生没有多说。诗人只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青年往广场的方向去了。
怀特的步伐不算快。说是游览首都星,更像是探索。
两个月前,他在维生舱里惊醒,身边一切能证明身份的数据都在事故中毁去。他坠落的地方是一片广阔荒芜的无人区,除了当地的猎户,没人会经过那儿。
幸好他还不算完全倒霉,一对哈里斯鹰夫妇救了他。
他们带他去看了医生。据镇子上的医生初步判定,应该是坠落时的缺氧和震荡,导致了他的创伤性失忆。
由于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哈里斯鹰夫妇就根据他的白头发,简称他为white,怀特。
怀特在那颗小星球上住了一个多月。在此期间他才慢慢了解到,他所在的地方位于两国交界处。在地图更北方的方位上,那里有一个庞大的星际帝国。
“你要不是从联邦飘来的,要不就是帝国人。”哈里斯鹰说,“但我觉得你更像帝国人,瞧你的手爪子,你肯定有鹰的血统。”
怀特决定去帝国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认识自己的亲人或朋友。
买船票不是一件容易事。当地的基础建设很差,量子信号一断就是半年,而且哈里斯鹰夫妇自给自足,过着宛如十八世纪的打猎生活,连终端都没怎么用过。
怀特便帮他们打猎,用红狐狸皮换了一辆车,开了三天三夜到稍微大的城市,再从这里联系开往帝国的星间客船。
然而怀特一上船,便感觉到一股视线有如实质地盯上自己。不论他走到哪,哪怕把脸遮住,那种感觉始终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让人脊椎过电头皮发麻。
但意外地不反感。
星间客船不比军舰,通常开得很慢。特别是这艘远航船,从边境开始穿过帝国到达首都,要花整整半个月。
怀特索性在船上找了份维修的工作——很神奇,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对机舱的构造了如指掌,连满手黑灰的老船工都撇着嘴,不得不服地让出主位。
老船工跟怀特在昏暗的后舱工作了一周,某天吃饭时,才趁着光,头一次正眼打量起怀特的长相。
“……你你你,你长得好像那个谁!”
“谁啊?”
“白,我们伟大的白司令啊!”
老船工拿出脏兮兮的裂屏终端,给他看了白司令,看了革命军胜利阅兵,还看了老皇帝当街变成大怪物。
看得怀特的心砰砰直跳,一整夜都睡不着。
无端地,他感觉那个阅兵经过的广场很熟悉。而且下意识觉得,那里不应该伫立着一只大章鱼雕塑,应该放个别的,更大更漂亮的东西。
于是,怀特在首都星的空港下船,来到了这个著名的雕塑广场周围。
他走在弯弯曲曲的街道里,随着晚风渐起,紧了紧身上的破夹克。打猎的那一个月,他因为缺少保暖,不幸患上了风湿。现在断掉的腿还在隐隐作痛。
说来也真是凑巧。
那位白司令也是残疾人。
不过战后年代残疾的市民很多,并不能说明什么。
“……今天我市迎来了一场倒春寒,气温下降,降雪概率大。此外,傍晚后有90%概率会发生信息素风暴潮,请市民朋友谨慎安排出行时间……”
雪花旋转着从天上悠悠地飘落,一股金色的风带着碎雪,绕过怀特薄瘦的腰身。
愈演愈烈的信息素风暴潮,让街上的人们眼睛都红通通的。
天慢慢灰暗下来,雪在他身后下着。怀特仰起头,看到现在的雕塑广场。
在这里,旧的章鱼雕塑已经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春笋似的脚手架。据称,不久之后将要竖起新的雕塑,专属人民的雕塑,以纪念复国战争胜利一周年。
怀特的瞳孔汇聚起一抹光彩。他凭感觉认为,这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脚手架上的鸽子扇扇翅膀,咕咕地低吟浅唱。旁边的小面包店亮着灯,刚刚出炉的香气从门缝里溢出来。怀特驻足闻了一会,店里的阿姨看到了他,惊讶又欣喜地摆手让他进去。
怀特笑了笑婉拒了。他刚吃过饭,胃里实在没地方搁小蛋糕。
他继续往前走,街角的咖啡店里,交谈的人们转过脸盯着他看。
怀特闻着空气中香料的气味,那是一家新开的抹香鲸香水店。大红色的蝴蝶结装饰在店头,散发着经济复苏的气息。
在这个国家,很适合过一场细水长流的生活——它的统治者一定是这么规划的。
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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