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的心坎里,她道:“姑娘,当真要留下这个孩子吗?”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秦姝落,让她想逃避都不得。
秦姝落愣怔了一瞬,而后嗤笑道:“你说什么呢?”
碧书垂眸,声音诚恳道:“姑娘,女子孕育子嗣绝非易事,倘若是月份小,这孩子没了也还能再要,可若是月份大了,一尸两命绝不是开玩笑的。姑娘要是用这个孩子赌殿下的心,绝非明智之举。”
原是担心她的身体啊,秦姝落扬了扬眉毛,淡笑道:“我当然不会要这个孩子。”
“可你不是说……”碧书惊诧道。
“我只是答应给他一个机会而已。”秦姝落挑眉,她微笑道,“一个机会而已,可不是结果。”
“而且我会为这个孩子选一个最好的死法。”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挑拨离间也好,让萧洵亲手杀了自己孩子也罢,这个孩子都会成为她最好的武器。
秦姝落低笑一声,而后又拿起那支素玉簪子插在了头上,瞧着尤为明媚动人。
碧书在一旁看着,须臾之间,她好似觉得小姐也离自己那么多遥远,明明她们是一块儿长大的,一直相互照顾至今,可现在她也猜不透小姐的心思了。
秦姝落抬手将她扶起来,吩咐道:“入宫侍疾之前,我要再见一次袁春落和陈叔。”
“是。”碧书应道。
秦姝落缓缓站起身,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所有人都会有光明的未来,她也不例外。
*
永嘉二十五年七月中旬,天气已经逐渐转凉。
萧洵让张太医再次给秦姝落把过了脉,张太医恭喜贺喜的那一刻,萧洵几乎要一跃而起,抱着秦姝落根本不肯撒手。
“微臣会为太子妃开些温补的安胎药,好叫娘娘同腹中胎儿都好受些。”张太医也是摸着胡子笑看着这对小夫妻,语气温和道。
秦姝落颔首,“有劳张太医了。”
“这是微臣的本分。”张太医笑道,而后他想了想又交代嘱咐道:“孩子如今月份还小,殿下和娘娘万望克制自己。”
此言一出,秦姝落便也忍不住面颊通红。
抬手直接掐在了萧洵的大腿上,痛得他整张脸都皱巴了起来,直接嘶叫出声。
秦姝落又是一瞪,萧洵赶忙捂着大腿,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手上还不住地摸着大腿,嘴巴大呼气。
张太医瞧见了,也不戳穿,只是笑着拱手,“微臣先告退了。”
大抵是有孕一事已然心知肚明,萧洵便也不遮遮掩掩了,虽是严令禁止府中的人对外散布消息,可是他自己却买了好些孩子穿的用的东西回来,似乎已然笃定这个孩子能留下来一般。
秦姝落看着大把大把地往院子里送的孩童物件,放在桌上,堆积如山,一时间不知该说萧洵到底是天真还是愚蠢。
她抚摸着其中一个虎头鞋,瞧着倒是极为可爱。
这日,萧洵下了早朝,回来瞧见她正在看那些送来的东西,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笑道:“父皇已经知道你有孕一事了,等会儿还会有好些赏赐进府呢。”
秦姝落放下手中的虎头鞋,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太后那儿侍疾,父皇也开口了,你若是身子不爽利便不去,如今月份小,不宜张扬,等月份大些,胎儿稳妥了再说。到时候请个安,在寿康宫小坐一会儿,堵住礼部那些老头的嘴就行了。”萧洵一边说一边忍不住伸手触碰秦姝落的腹部。
秦姝落敛眸有些不大高兴,便稍稍推开了些许他的手,那一瞬间,有一抹失落从萧洵的眼眸掠过,但他很快又收拾好了心情,随即从怀里又掏出了两个长命锁。
像是邀功一般,放在秦姝落手中,欣喜道:“普通百姓之家,有了孩子之后都会给他们打一个长命锁。阿落,咱们也打一个吧?”
他拿着那锁时,唇角的笑容根本掩饰不住,往日里瞧着分明是一个很严肃、不苟言笑的人,此刻看上去却像是一个笑得根本不值钱的傻子一般。
冯春在一旁看见的时候,也只能认命地摸一摸拂尘,半句话都说不出。
但萧洵不一会儿又蹙眉道:“自古公主皇子的名字须得由礼部拟名,咱们来定,尤其是你腹中又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到时候父皇肯定会赐名。”
“但是小字不用啊。”他握着秦姝落拿着长命锁的手,定定地盯着秦姝落的眼睛,认真道:“阿落,这个孩子的小字,你来取吧,不论男女。你取好名字之后,我便亲手题字,到时候让工匠刻在这长命锁上,再送去朝云观开光好不好?”
秦姝落看着这手里的长命锁,分明是白银做的,握在手中也不算热,可她却觉得自己的肌肤都烫了。
她能无比清楚地感觉到萧洵对这个孩子的热爱。不止是他,就连永嘉帝得知她有孩子之后也赏赐了不少礼品来,甚至连太后侍疾一事,也只是让她挑个合适的时间去宫里请个安,小坐一会儿,别叫人抓住把柄便可,如此,也免得过了太后的病气。
他们所有人都这般在意啊。
秦姝落看着萧洵的眼眸,许久不言。
那可真是一张好用的王牌呢。
“阿落?阿落!”萧洵见她半天说话,大声地唤了两句。
秦姝落这才恍惚回神,摩挲着手中近乎一个手掌那么大的长命锁,半晌直接从他手中抽出,而后放在桌上,语气冷淡道:“先放着吧,这小字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取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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