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恶劣

  咔哒开门声,谭怡回头留话:“晚上我不回来,你们自己锁门。”

  她刚说完就走了,梁穗转头也只看见房门紧关,眨了眨眼,见怪不怪地回到手里礼盒装的裙装,纯白底色,隐约能见针织花纹,心叹了句果然。

  宋长恒一向爱给她添置浅色衣裙,不隆重、夸张,主要显得人干净,清薄,一眼万年的白月光型。可多了就是审美疲劳,这种风格能在梁穗的衣柜里自成一派,但都是她自己原先并不爱穿的。

  这晚宋长恒跟朋友组局在街市酒吧里,梁穗是刷他朋友的动态看见。

  她很早被介绍认识时加过两个与宋长恒还算要好的男生,只是偶尔两次联系不上宋长恒,问过他们,也能看见许多她不在的活动里,宋长恒的身影。

  那是他们这些公子哥的日常,屡见不鲜后也很少关注。

  只是今天,在某张举杯合照里,看见浮靡纷奢的彩灯笼罩的脸时扫到一侧愣了愣,她放大合照里一个女生的侧颜,又在其他照片里找到相似身影,确定了那个女生就是谭怡。

  但照片里没法确切看出她和谁一块儿,男男女女,灯红酒绿,这张脸也不过一瞥而过。

  梁穗刚洗过澡,阳台的风吹起单薄睡衣,停滞稍许就进屋了,刚拒绝裘欣她俩的夜宵邀请,她坐到桌前,点开了和宋长恒的聊天页,没问什么,只是往上划了划消息往来。

  他们其实不怎么在线上交流,很多时候,是他主动要找她出去,或是一个电话过来聊几分钟琐碎,他行程繁复,大致有过了解,梁穗也就很少问他行踪,有时聊天只问他在不在。

  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不够那么喜欢他,后来感觉也不是,她没有谈过别的恋爱,和姐姐相依为命时,条件没那么好,她满脑子只有求学奋进,别的方面一窍不通,爱情所在她生活里占据的部分很少,但也全都被宋长恒占了个全。

  悸动,喜悦,感触,她想起很多相处的时刻,又因为彼此世界的难以相融感到落寞起来。

  -

  找到兼职的事,梁穗还没有跟梁梵希透过风,周六上午去花店的时候被她问起,说是宋长恒找她说过,让她劝劝梁穗,双学位课程那么多,有空不好好休息还去兼职。

  梁梵希一想,觉得宋长恒说的有道理,中午吃饭还在跟梁穗说道。

  很多事梁穗也不好说,宋长恒那意思是什么?用不着奔波,陪着他就能给钱,这像话吗?

  梁穗就这么打发:“这次兼职时薪很高的,错过都不知道有没有下回了。”

  “有多高?白捡钱似的么?”

  ……可不就白捡钱似的。

  梁梵希倒没有特别爱管她,只是担心她疲顿伤身,年纪轻轻,黑发里挑白发。

  “家教不累的,”梁穗笑着给她夹菜,“每周就那么两天,一天就一个半小时。”

  梁梵希当时就过来人模样咦了声:“你不知道,现在小孩儿可难管,出点什么事儿,没谁赖就要赖你。”

  梁穗哭笑不得:“哪那么夸张?”

  “不信问你邹栩哥,他大学时候好日子过多了去线上找家教玩,忒不靠谱,那家孩子——”

  “闭嘴。”邹栩长臂横着桌就塞了块红烧肉过来,堵住她的嘴:“少翻我黑历史。”

  俩姑娘眼对眼,当即笑得不亦乐乎,这事儿就这么过去。

  梁穗赶紧把这边应付,吃过饭不久就骑店里的电瓶车帮着外送了两个当日新单,算着时间回到花店。

  花桌旁,邹栩在手机里点闪送,梁穗瞄了眼地址,略惊愕地拿起来细看。

  邹栩疑问:“怎么了?”

  梁穗在手机里翻,拿着订单对照那处城中心的独栋别墅地址——完全吻合。

  这人搞什么?

  “邹栩哥,”梁穗抬头看了看邹栩,又落向那束包装好的卡罗拉玫瑰,“这个我也帮着带吧,家教刚好路过。”

  ……

  最近收到的消息在昨夜,陈既白如期回复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梁穗背上所备资料,拎着捧花坐地铁过去,掐着点赶到了别墅区。

  这回的情形跟上回相差无几,偌大的别墅正厅内空无一人,四四方方的窗格玻璃透进日光,顶头的昏暖色吊灯尚且歇着,诡异宁静。

  梁穗准备发消息,坐沙发上等,在厅门口通完电话的管家走进来,给她指了楼上的路。

  从外观上看,四面八方的房间、露台,梁穗实在没法准确他的指路,只好让他带一程。

  “他让我去找他吗?”梁穗踩在管家后一步的阶梯,捧着那束与那日相仿的卡罗拉。

  到平台时停脚,莫名警觉地问:“学生呢?他不在这吗?”

  男人停顿回头,很是新奇地看着她。

  梁穗心中警铃更震。

  “这个,你得问少爷。”抵达二层时,管家抬指告诉她从那个廊口拐进去。

  梁穗抱着花束,往那看时,攥紧了一只拳,她想把花递给管家:“这是他订的。”

  他推脱道:“您还是亲自交给他吧。”

  梁穗目光微凝,默默捧紧了花,过很久,管家下楼的脚步声渐远,梁穗才朝里边蹀躞,心头复杂盘绕,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在她站在管家所指的卧室门口时,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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