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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老师轻描淡写道:“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是当替罪羊,便宜了外人罢了。”

  我歪歪脑袋,疑惑不解:什么叫替罪羊,便宜外人。

  不等我回答,他自己回道:“我自诩刚正不阿,但管不了手下学生,管不了别人和烂臭的[黑色]同流合污。与其某一天被报纸刊登我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死在自己学生手里反而更好。”

  他说着仿佛身体突然被天神灌入了神力,猛地翻身下床取下放在安放在刀架上的古刀,那把御赐的刀从迎入绪方家后就从未出鞘亮相过,我和野田教授都猜里面是不是生锈了,没想到却光亮如新,青寒的刀锋划过我的鼻尖时仿佛能听到它喜悦的嗡鸣。

  一向是严肃但又和蔼的老师怒目圆睁,手持宝刀放在身体右侧,以一个标准的“唐竹”将床上的纱幕切得粉碎。

  对啊,绪方家以医术出名,可绪方洪左卫门在学医前是武士,绪方严一是武士的儿子,他是旧时代标准武士家庭的长子,怎么不会用刀呢。

  老师还在怒骂,一切的开端是得知碇鸣堂受伤。

  “大胆!大胆!”

  “竟敢欺骗我的学生,让我师门相残,大胆!”

  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赶忙去拦老师,他身体已经累得开始摇晃了。

  刀咣当一声被老师丢在地上,他颓唐的坐在床上,又从怒发冲冠的武士变回垂垂老矣的老人。

  足足喝了两大杯水才止住咳嗽,老师拉着我的手说:

  “铃木和碇,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未必不是我连累了他们,连野田也是……”

  老师摇摇头,看向窗外。

  树叶枯黄,再过几月就是寒冷的冬季,诹访湖的水面上会结一层薄冰,每年不懂事的小孩跑到湖上去玩,去年他还给一个救上来的孩子进行简单的急救。

  他认识那个人的时候,也还只是个会在湖上踩冰的小孩。

  绪方严一瑟缩地缩缩身子,好像自己已经落入冬天的湖水里似的,乖乖让小弟子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又把他的最后一位学生拉进被子里,小声说:

  “雪纪,你放弃学医这条路的选择很正确,老师支持你,生你的气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我的第一个学生,再没遇见比他还要出众的孩子了,当年他也一意孤行地要放弃医院的工作去做某件事,和我大吵一架,一个人跑去了外边。后来他做的事失败了,是我卖了张老脸四处求情才保下他的命……”

  “我一直生他的气,后来想明白了,我这样连独善其身都勉强的老师,根本护不住学生,他走得越远越好,和我关系越差越好。”

  ……

  听老师的意思,碇鸣堂受伤另有隐情。好像有个人或势力看不得绪方家的人好似的,要把老师的学生都嚯嚯一遍。

  是什么样的势力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老师又怎么会得罪这种大人物。

  老师爱惜地抚摸我的头发,就像祖父呵护他的孙女。

  “孩子,出身绪方真是委屈你了,你若不是我的学生或许还好些。幸而你如今在横滨,他们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你是我的学生,在横滨会有人留意你的。”

  老师说着,手顺着头发一路抚摸到我的后背,在上面勾勾画画写了几个字。

  辨识出背上的字迹后,心中毛骨悚然。

  老师这是在交代遗言啊。

  用粗糙的手抹去我眼角的泪痕,老师抬高了声音。

  “其实老师不在乎下毒不下毒,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天呢,我又没有什么可传承的宝物必须留给你们。我只是想最后见你们一面,和你们说说话。”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我脸上,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一无所获,无可奈何道:

  “森,老师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

  太宰治等在外面不知多久,见我出来后说:“走吧,碇先生醒了。”

  我们一同下楼,走到二楼至一楼的拐角处时,太宰治迈下台阶的动作一顿,撩起我的发尾故作惊叹地问道:

  “雪纪在和老师比拼剑道吗,浓浓的战意都快化身狂战士了。”

  我赶忙收敛气息,把断掉的一截头发藏起来,拍拍脸。

  “这样呢。”

  “好多了。”

  然后不由分说把我拉进楼梯拐角的黑暗里,拉着我的手按在他的眼睛上。

  “反正我看不见~”

  太宰治你恋爱脑的让我害怕,我会阴谋论上身怀疑你在故意养肥杀猪盘把我宰了吃的。

  “你真是太小瞧我了。雪纪的那点小黑化,在我这还不如一小时的任务量。”

  揭开“眼罩”,太宰治以博爱大度的姿态将我,这个小骗子搂进怀里。

  “本就不是真正的好人,也没资格要求女朋友是乖乖女吧,虽然我也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你真是,应该多信任一下我呀。”

  他哼唧唧地抱怨,沙色的风衣宽大,足以将我罩进他的怀里。

  看到我愧疚又欣喜,爱慕迷离的眼睛,太宰治更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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