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绯呼出一口气，身体一松，倒进她的怀里，任由这个机器人把自己的头发揉得纷乱。
她脸颊感受着涂南的温暖，就好像总算找到了自己的港湾和归宿一样，很慢很沉地缓缓吐息。
“抱我。”姜沉绯声音压软，心头的难受久久不能消散，只能开口求得机器人的安抚。
主人看起来并不是没事的样子。
涂南动作慢下来，把毛巾先放在一旁架子上，这才用力抱住她。
“涂南在这里。”她轻轻拍着姜沉绯的背，温柔安慰。
姜沉绯却更心酸了。
明明她如此清楚，过去带给她的其实只有痛苦，为了那些指缝里漏出来虚假的温柔而心软不合适。
但她却始终难以下手。
姜沉绯抱紧了涂南，试图从机器人身上汲取到温暖。
涂南才是对她最好的存在，她越抱越颤抖，呼吸好像也被外面的细雨给润湿了，开始滚烫带潮。
女人沉闷的吐息渐渐低下，染上了泣音。
“我为什么不能像你这样好呢？”
姜沉绯喃喃自语，她的思绪乱成一团，很难理清楚源头。
她只是恍然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
姜玉兰好像真的很成功，成功把她和姜懿变成了两个毫无感情的扭曲疯子。
尽管她掩藏的很好，没有和姜懿一样，试图极端地控制别人，但她依旧是完全没办法做到正常的活着。
她努力地把过去抛在身后，想要摆脱姜玉兰带来的影响，想要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突然意识到。
她躲不掉。
她永远是那个扭曲阴暗的人，她就和姜懿一样，身体里都流淌着属于姜玉兰的血，永远无法从这个魔咒里逃脱。
自私自利，毫无良知。
“主人？”
下巴忽然有一阵轻微的推力，姜沉绯被迫抬头，入目是机器人担忧的眼神。
涂南捧起她的脸，拇指轻抚她的唇角，叹息着低头。
缓缓印在她的唇上。
温暖柔软的触感奇迹般地抚平了姜沉绯的慌乱。
“不开心可以和涂南说一说吗？”机器人把她抱起来，就像是抱宝宝一样，托着她的屁股往沙发上走。
稳当的怀抱没有让姜沉绯觉得颠簸，只有身体一轻，自己所有的痛苦都被轻飘飘捧起来的感觉。
她心口松懈，莫名安下心来。
“我好像不那么好。”姜沉绯有些迷茫，迟疑地开口，却不知道如何说。
“嗯？”涂南没有给出评价，只是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发出一声气音，表示自己在听。
“我害怕。”她闭上眼，好像这样就能假装不是自己说的。
“害怕自己受到波及，所以刻意隐藏了一些事。”
她紧紧揪住涂南的衣服，“直到现在，我依旧不想做出这个决定。”
“不是为了谁，单纯是为了自己。”
“好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没有对别人的同理心。”
姜沉绯声音透出一些细微的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忽然觉得自卑，尤其是在涂南面前。
她们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只考虑自己，一个全心为别人奉献。
姜沉绯有些哽咽，她越是喜欢涂南对她的好，就越是觉得自己卑劣。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她都很难做到为别人考虑。
一切决定都建立在是否有好处上，其实她和姜懿没有任何区别。
姜沉绯从来没敢剖析自己，因为一旦深入思考，她试图掩盖的东西就会彻底暴露出来。
“很重要吗？”涂南瞳孔闪烁着光亮，她把女人抱紧，偏头吻住姜沉绯的耳朵。
“人类本来就很少有能完全为了别人奉献自己的存在。”
涂南以机器人的角度开口，“为什么要用这些品质来苛责自己呢？”
“主人伤害别人了吗？”
她很认真地询问。
姜沉绯顿了顿，一直在某些方面纠结的心思开始消散。
的确没有。
她不曾像姜玉兰和姜懿那样，做过什么伤害别人，或者强行逼迫别人的行为。
她唯一做出的举动只是抗拒别人的接近。
“我就是要找伴侣也是找人类！”姜沉绯大声喝道，“我不可能跟机器人在一起！”
可能是被吓到了，女孩愣了几秒，茫然又委屈地看着姜沉绯。
轻叹了口气，姜沉绯无奈地抚了抚额，这算什么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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