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钟离湛的魂魄嵌入了茶桌,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云宓。
云绡轻轻点了点头,是啊,云宓说话一直都是这种调调,要哭不哭,委屈地好像谁都在欺负她。她总喜欢祸水东引,一句话里八百个心眼子,不明说总要人猜,人家顺着猜了她又说她从未这样说过。
云绡想到这些,已经当着云光憧的面没什么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云光憧问了云宓好几个问题,云宓都是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云光憧都问烦了,此案似是陷入了死局。
云绡此时开口:“九皇姐除了哭还会干其他事吗?眼下一问三不知,昨夜倒像是什么都知道地把我牵扯进来了……九皇姐和周泉礼那么熟,你俩都互赠信物了,怎么见他绑了我还不阻止,难道是故意想让他犯事?”
云宓脸色苍白:“我与礼公子不熟。”
“不熟你拿人家耳坠?不熟你喊他礼公子?”云绡摆明了不信:“不熟他刚才一口一个宓儿叫你叫得亲热。”
云宓泪眼朦胧:“妹妹你为何要这样针对我?难道还要我以死明志自证清白吗?”
“别哭啊。”云绡坐姿都没动:“有本事你死一个,你死了我就信你是清白的。”
“妹妹……”
“够了!”云光憧被这两个女子你来我往吵得头疼,开口道:“将云绡也关押看守起来!”
云绡顿时止住声音,只冷冷地看了云宓一眼,转身离去。
钟离湛着实有些目瞪口呆,云绡变脸的速度极快,方才在与云宓针尖对麦芒时可一点儿也看不出软弱可怜的一面,全程气定神闲,专挑他人痛处去戳。
钟离湛沉默片刻,眼看着云绡已经被关入了静室,这才问:“你方才请神上身了?”
此话问出口,钟离湛便有些后悔,这摆明了是句废话,还有损他威严的形象。
杀神挺直腰,还没想好怎么捡回形象,那边如一把小刀般刺人的少女便默不作声地落泪了。
一滴滴眼泪砸在手背上,她连呼吸都没重几分,将所有气恼与委屈都吞了回去,还没忘恭恭敬敬地回钟离湛一句:“让曦帝见笑了,我若方才不刺她几句,恐怕眼下形式会更糟。”
她顿了顿,像是多年苦楚无处诉说,却在这个时候露出了几分脆弱:“以前也总是这样的,不论我与云宓之间谁对谁错,只要她哭,所有人都向着她,所以我——”
所以她就干脆多刺她几句,哪怕无法撕下她的假面,也要让她不痛快。
这些话,无需云绡说出口钟离湛也明白了。
他原以为皇宫信奉的是为权为势,能者居之,却没想到皇子皇女之间却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啧。
云绡的眼睛都红了,哭得也太可怜了些。
她的眼泪并没有持续太久,抬手擦去了泪痕后,她便起身道:“还好被关在了这里,我还有机会。”
语毕,云绡便走到静室内的一角,搬开那里的隔茶水的小柜,扒开表面浅浅的一层土,很快就露出了一个——狗洞。
钟离湛:“……”
怎么两千年后的人是属老鼠的还是属狗的?都那么喜欢打洞?
云绡正要往里钻,钟离湛便提着她的衣领问:“你要做什么,直说。”
云绡眨了一下眼道:“我要去找周泉礼。”
她说完,眼珠动了一下,而后沉默地看向钟离湛。
少女没开口,但钟离湛突然就福至心灵地明白她这个眼神,问:“你想让孤帮你,提他过来?”
云绡点点头,随即露出了一抹浅笑。
见钟离湛眼眸微眯,她连忙解释:“若信徒能活,曦帝寻找自由的办法就更多,不是吗?毕竟皇宫中关于符咒阵等禁书很多,我虽不能进去,但能站在外头晒太阳,曦帝进去翻看不也是一样?”
钟离湛:“……”
嗯,她抛出了一个很好的条件作为诱饵。
“你到底想干什么?”钟离湛是真的有些弄不懂她,如若她只是想在此局中脱身,也可以请他帮忙,用同样的条件作为诱饵,换她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从青云司离开。
毕竟他可以做出很多对那二人不利的证据。
云绡却只是笑:“我想要,公平。”
钟离湛微顿。
公平。
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实则难得。
曾也有人问过他游于五族之间,杀凶恶者弄权者无数,没有明确的站位,甚至连同为曦族的族人也不放过,这样究竟有何意义,是为了什么。
他也说,是为了公平。
一腔热血,满怀抱负,说出了公平二字后,得到的却是无数人的嘲弄。那一瞬钟离湛仿佛变成了稚儿,仰头看向那些如魑魅魍魉一样高高在上的长者,听着他们讽刺的笑声,心下一片冰冷,想的是:看吧,这就是不公平。
而两千余年后,有个和他当初天真时一样年纪的少女,对他说她要公平。
“孤给你公平。”
钟离湛说完,身影消失于墙前。
十步,够他走到隔壁,提周泉礼来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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