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露。
“从前在江府,妹妹惯会讨喜卖乖,怎么现在跟哑巴一样。”江盈丹故意以姐妹相称:“难不成现在成了大皇子妃,不愿意纡尊降贵,博皇后娘娘一笑。”
这般直白冲着江念棠来,她不得不回应。
然而恭王妃率先发难:“江小姐,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江府。皇后娘娘疼爱你,不以殿前失仪治你的罪,你不但不知感恩,还三番五次出言不逊。大皇子妃是上了玉碟的皇室宗妇,排辈论资你见到她该称一声娘娘,你如何敢质问于她!”
说罢一拍桌子,出尘的容貌染上三分寒意,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恭王妃自从长子离世,终日郁郁寡欢,不问世事。参加宫宴就像一尊漂亮的花瓶,游离于人群之外,像超凡脱俗的仙女似的从不与人攀谈,点个卯就早早离席,更不要说与人逞口舌之快。
今日一反常态,令人咋舌称奇,不过一想到她与大皇子之间的关系,又明白几分。
大抵是爱屋及乌。
气氛凝滞间,一声威严的唱喏打破僵局。
“陛下驾到——”
皇帝带着一众侍从从大门而来,在场的女眷们齐齐起身跪下迎接。
龙纹明黄袍摆在江念棠余光里漾开,却没有径直走到主座上,而是停在对面恭王妃身前。
“方才朕在外面听见恭王妃发了一通火,是谁惹她不快?”
皇帝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听得江念棠心口一紧。
江盈丹更是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接话,与方才的嚣张判若两人。
江皇后一笔带过,只说是误会。
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近身低语几句,将事情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给皇帝听。
皇帝看向惶惶然的江盈丹,不变喜怒道:“江府的女儿都这般肆意妄为,不懂规矩?还不给恭王妃赔礼道歉!”
江盈丹脸色发白,腿软得无法直立,惊恐地向上首的江皇后投去求救的目光。
说的是江盈丹,听进心里的却是江皇后,她的指尖骤然陷入掌心,看向恭王妃的眼神既恨又妒。
这么多年来,皇帝还是放不下她。
江皇后的火被皇帝一句话点燃,凭什么她江家的女儿要给恭王妃道歉,对不起恭王的从来不是江家,她这么多年受委屈还不够,现在连她江家的女儿都要向那个贱人低头。
凭什么!
江皇后原本不想为难江念棠,现在却改了主意。
恭王妃要护着她,她偏偏不让,今日她便要瞧个真章,到底是她一国之母尊贵,还是她这个恭王妃更胜一筹。
江皇后冷冷道:“陛下何必动怒,丹儿不过希望本宫在寿辰这日高兴些。大皇子妃若是愿意彩衣娱亲,本宫自是心里熨帖,也不枉与大皇子一场母子情谊。”
皇后暗暗提醒皇帝,说到底是皇家私事,与外人无关,身为外人的恭王妃未免管得太宽。
皇帝的目光落在江念棠身上,他淡淡道:“大皇子妃愿意吗?”
说愿意,拂了恭王妃的好意解围。
说不愿意,在众人面前下皇后的脸。
皇帝问江念棠这个问题,属实是为难她。
同时让江念棠清晰意识到,皇帝对赵明斐果真不喜,若对他还有一丝父子情,断然不会将她推到两难的境地。
江念棠定了定神,低头道:“陛下明鉴,儿臣自然愿意为母后尽一份孝心,然而今日主角并非儿臣,故而不敢喧宾夺主。”
言下之意,她已嫁为人妇,在这场名为贺寿实为挑选皇子妃的寿宴里理当给别的贵女多些表现的机会。
她避重就轻的回答让皇帝侧目多看了一眼。
悄无声息将话题引到其他地方,两边都不得罪,这份玲珑心思和沉着应答属实难得。
皇帝也无意将事闹大,既然江念棠已经给了双方台阶下,他也乐得成全。
然而皇后偏不,她似笑非笑道:“若是本宫想看看大皇子妃有何才艺呢?”
话是说给江念棠的,眼睛却盯着恭王妃。
恭王妃自皇帝出现后眼眸低垂,脸上浮现明显的冷淡疏离,她听出皇后是在故意为难江念棠,抬头正准备替她说话,迎上对面人微微摇头。
江念棠心知自己躲不过去,起身朝皇帝皇后各自福身:“那儿臣恭敬不如从命。”
江盈丹闻言,兴奋压过恐惧,这下江念棠不仅要在内眷里丢脸,皇帝也会鄙夷她。
赵明斐会不会因此也讨厌江念棠。
江念棠请人送上笔墨纸砚和丹青色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绘出一幅竹石图。
“儿臣跟着大皇子在闲暇时习画,今日献丑了,就以这幅‘竹报平安’恭贺皇后娘娘岁岁年年无恙。”
江念棠展开画作的瞬间,全场炸开了锅。
谁人不知赵明斐妙笔丹青却眼高于顶,平日里别说指点一二,便是他的画也万金难求,谁曾想他居然会教人作画。
江盈丹被“习画”二字砸得脑袋嗡嗡的响,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二人伉俪情深,红袖添香的画面,胸口剧烈疼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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