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过去。
再次转醒时,天色已暗,屋子黑乎乎的一片,她下意识摸索着要下榻点灯,却忽然摸到一个人的手!
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出声喊人。
“是我。”
赵明斐?
“看你在休息,便没有点灯。”
江念棠动了动喉咙,压下胸口那股惊颤,急忙问:“殿下,结果如何,她招了吗?”
回答她的是沉默。
隔着黑暗,江念棠看不见赵明斐的表情,心逐渐沉了下去。
难不成青梅还有后手,且已经造成了不可估计后果。
赵明斐就这么坐在床前,冷眼看着江念棠两条柳叶眉拧成一团,脸上先是出现惊慌,而后变为担心。
他有个旁人不知的秘密,能在黑夜中如白昼般视物。
人在黑暗中或因恐惧,或因放松会展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他借助黑暗看清了许多人的真面目。
赵明斐欣赏够她的担忧后,温声开口:“青梅自戕了。”
江念棠瞪圆了眼,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给赵明斐出主意。
“殿下,不如用她的死找出西巷口里的同伙。我们可以假装她生病,再派人看着谁会去探病,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不走寻常路的去。青梅自幼长在江府,根本不会认识西巷口里的宫人,除了同伙我想不到其他人。”
好聪明的姑娘。
赵明斐忍不住露出欣赏之色,她竟然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江念棠补充道:“除了亲自前往探病的,还有旁敲侧击打听她病情的,统统要抓起来审问一番。”
她皱着眉,眼睛半眯,条理清晰地分析计划的可行性,不时冒出几个新奇的点子,她认真思考的模样被赵明斐尽数看在眼里,真心实意的表情令他微微动容。
江念棠的确诚心实意为他着想。
赵明斐勾起唇角,问她:“你觉得是谁指示她做的?”
这次换成江念棠沉默。
赵明斐的笑渐渐敛了下来,他的声音依旧温柔,眼神却寒如凉夜,“是江夫人,还是江家要害我?”
“不。”江念棠毫不犹豫否认:“江夫人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江夫人为人玲珑八面,绝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赵明斐看似失势,可谁能保证他不会东山再起,即便这个机会渺茫,她也不会赌这万一。
选江念棠作为替嫁人选,为的是稳妥,而非给江家招恨。离府前,江夫人还特地交代她能讨赵明斐欢心最好,若不能也不要得罪。
皇帝年事已高,只要皇位上一天没有坐上新皇,任何人都有机会问鼎龙座。江夫人若是真想害赵明斐,会把这个任务交给身为正妻的她,而非一个连赵明斐面都见不了的奴婢。
赵明斐循循善诱:“可青梅是江盈丹的人,江盈丹又是江夫人的掌上明珠,除了她还有谁?”
江念棠咬住下唇,眼里闪过震惊,纠结,最后变成不忍心和心疼。能同时将手伸进江家后宅和西巷口的,她只能想到一个人,可这怎么可能呢?
赵明斐轻叹一声:“算了,我得罪太多人,想要我命的何止是一个江家。”
江念棠听他自嘲道:“我已经躲进西巷口,他们还不肯放过我。罢了,你好好休息,不用管剩下的事情,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他起身离开床榻的刹那带起一阵凉风,冰冷的风钻入她的鼻腔,弥散入体,后背无端生出冷汗。
江念棠莫名有种预感,今日赵明斐离开后,她怕是再也找不到理由接近他。
自从顾焱死后,她变得害怕黑暗,入夜后总要点亮满屋的灯,但内心的空洞荒芜,再多的光也无法填满。
唯有在看见赵明斐笑的时候才会缓解一二,如今连这点奢望好像也要被剥夺。
江念棠顿时陷入恐慌中,原来她自以为的坚强如此脆弱,一缕微不足道的风就能轻而易举将她推倒,她害怕失去与顾焱相关的最后一点东西。
“殿下……”她在黑暗中胡乱地抓,在赵明斐彻底离开床榻前勾住他的尾指,她抓紧后死死攥住:“殿下心中早已有答案,不是吗?”
赵明斐停住了脚。
江念棠怕他再次离开,怕独自面对黑暗,恐惧让她将心里的顾忌尽数打散。
“是陛下,青梅是陛下的人。”
黑暗中,她感受到赵明斐的五指慢慢收拢,好像在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粗重的呼吸环绕在耳边。
江念棠头一次感受到赵明斐明显的愤怒。
据说当年他出生时皇帝喜极而泣,大赦天下,更是为他阅尽群书,亲自定了“斐”这个字,寓意斐玉成器。
皇帝对他的喜爱天下皆知,他不是嫡子,就让他寄养在皇后名下。亲自教他读书识字,骑射舞剑,七岁带他议事,十岁允他参与朝政,十四岁赵明斐已经能够主理一方政务,他主张的改革也得到皇帝的大力支持。
他对赵明斐的偏爱有目共睹,故而江念棠猜测幕后主使是皇帝时才会心情复杂,不敢直言。
赵明斐无声扯了扯唇角,重新坐回榻上,反手握住江念棠的手,讥笑道:“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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