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早已飞到了萧沅那儿,他在期待萧沅今天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谁知半路,他的车就被街边反抗的学子拦了个正着。
大半条路都被这群书生打扮的女人给封了起来,读书声朗朗,均是君女律己公正之言。
暂时还未见有差人来驱赶,黎清欢并不是第一位受害者,急着过的人早就绕路走了,留下的全是些看热闹的。
黎清欢在人群外掀帘子瞧了瞧,刚好其中有个人他认识,便招手唤了声:“宋女君。”
另边高台上站着一黑一白两个女子,窗子微开,这处角度刁钻,既可纵观全貌,从外边儿却没法看清里头的情况。
“萧掌柜身在局外,却能只手搅动风云,实在高明。”
萧沅抵拳微咳,好一会儿才道:“这出戏不合大皇女的意?”
“怎会?”罗珩摇扇看向她,“萧掌柜做事最让人放心。”
她可算今日这场动乱的策划者、支持者,新旧两派的矛盾激化者,多日筹谋,这才是她与罗琼的第一战。
萧沅能读懂她的心,不用她多说就能为她铺平前路。
也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忌惮。
萧沅太聪明,聪明到她无法掌控的地步。
要对付这种野兽,诱惑没用,铁链也没用。
忽然她看到萧沅顿了顿,咳嗽声也小了很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清风徐徐,拂开纱摆。
正是一个俏丽儿郎,嘴角挂着清丽浅笑,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对面的女子直愣愣瞧着,早就看傻了眼,咧起嘴跟着呆笑起来。
罗珩笑眼一转,起势刚准备打趣,扇子都没来得及打开,黑衣女子已负手大步转身下楼。
装都不带装了。
罗珩独留在原地,窘迫扇了几丝凉风,若有所思。
萧沅竟甘愿为个男人套住缰绳,是真归附于她,还是有其它打算。
黎清欢从宋沁书口中得知,原是金陵那个黄珮凤也到京城赴考来了,还打听他来着。
黎清欢脊背微震,手心皆汗湿,当初金陵的牢狱之灾对他的影响绵延至今,想来还是后怕。
宋沁书通晓个中原因,赶紧安慰道:“没关系,她现在自身难保,哪儿还有功夫管其它事儿。”
也多亏黄珮凤在金陵横行霸道惯了,以为在幽都还能只手遮天,几杯黄酒下肚脑子一热便在酒桌上把花银子疏通考官,买试题做标记之事给抖落了出来。
她当酒桌上都是一丘之貉,实则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谁会替她保密。
一传十,十传百,此事越闹越大,牵扯甚广,压也压不住。
遑论此次秋闱,是罗琼亲自选拔任命的考官,竟出了这等丑闻。
趁着皇榜未放,她们参试者便组织起来在幽都最繁华的街道静坐求个彻查此事,求个公道!
黎清欢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放心之后也不再追问,只道:“何日放榜?”
宋沁书没想道他还关心这个,一时欣喜若狂:“下月初十,正逢桂香满京。”
虽是随口客气问了问,黎清欢真心实意祝愿道:“那我在此恭祝女君金榜题名,夙愿得成。”
宋沁书挠挠头,追要道:“若真如郎君所说,我可否问郎君讨个赏?”
这话突兀,说得不清不楚。
黎清欢也没多想,只当手下当差的有了出息,上回那套文房四宝虽不便宜,可若真入了榜,他再添银子讨个彩头也不无不可。
此时他也急于摆脱宋沁书,去赴萧沅之约,便道:“好啊,你要何物自问我讨要便是。我现下有急事,能否给我让个路?”
宋沁书赶紧招呼起人,给黎清欢的车让路。
刚才二人对谈,落在了不少人眼里,待黎清欢走了纷纷调侃姓宋的丫头人不可貌相。
有纱帽遮着,看不清黎清欢整体面貌,也在微风拂动的间隙窥见是个绝顶美人,而且刚才那辆马车可是安乐帝卿府的马车。
那颗银杏树长在几道巷子交错的中心,矗立了百年,根深树厚,四面还宅。
黎清欢赶到时,已经晚了许久,眼前多是搬着木盆浆洗衣服的夫郎。
他们对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子也就好奇了一小会儿,干完手里的活儿便各自归了家,只剩黎清欢一人。
百无聊赖等了许久,黎清欢失落靠在树上,脚碾着地上半青不黄的落叶,心里惴惴。
“树上小虫儿掉你领子里了。”
低沉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果真脖子一凉。
黎清欢捂着领口飞速弹开,清凉从肩滑进了背,滑腻腻的恐怖,转身间落入始作俑者的怀,快吓哭道:“你…你快帮我弄出来!”
“我不。”萧沅见他眼角发红,真泛出了水光,成心欺负他。
黎清欢只觉得后背麻麻痒痒,好像有千百只活物爬行的感觉,难受极了,眼连着眉漾出粉红色的斑晕,痛痒难耐的情欲之态。
萧沅脸色一厉,将他拖至树后,不愿与任何人分享这样无双的艳色,老天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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