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浮木

emsp; “空口无凭,周云亭你不要血口喷人!”黎清欢此时也气急败坏,两手捏拳,指节发白磨在地上生出不少血痕。

  可这副皮囊实在好看,便是气得五官移了位置也带几分娇嗔。

  说出去的话犹豫覆水难收,周云亭信口道:“什么空口无凭,大人你可知这黎清欢从来就不检点,见天晃悠着勾引女人。昨日正是秦女君气不过来寻才招惹上祸事啊!请大人明鉴!”

  黎清欢脸色惨败如纸,本以为两人可以互相作证解释,洗脱冤屈。

  谁曾想昔日爱人为了活命竟然想将罪过全部推到他身上,顿时心灰意冷跪坐在当场。

  曾经有过的浓情蜜意转瞬化为灰烬,没了一丁点情分。

  他无力反抗着:“那你也有机会回来将人杀了...”

  如泣如诉,怅然若失。

  周云亭早已不敢再看他一眼:“我,我昨晚离开就去流云酒肆喝酒了,有伙计为证!”

  两人无声对峙着。

  洛雯被这两人吵得头疼,一场凶杀案竟然牵扯出这么多感情来。

  她心里不免对黎清欢生出鄙夷来,模样虽好不守夫道已是大罪过,心肠歹毒更不可饶恕。

  便是秦瑞金的死真不是他动手杀的,这个男人也决计不是无辜之人。

  只待一个确凿的证据就可以定罪,还有那未知的帮凶。

  早就脱了罪的萧沅一直沉默立在旁边。

  案情转了几转,扑朔迷离。

  她在观望,看黄珮凤的态度,也看黎清欢是否真的清白。

  当局者总容易被自身视角限制,也容易被流言迷惑,而她是也许是在场唯一一个局外人。

  她选择站到公堂中央,抱拳拱手诚心道:“大人,草民刚才听她两人叙述,总有诸多疑惑未曾解开。仅凭一面之辞难以确认到底谁才是真凶,我看还是得再找些证人线索才好。”

  话到一半,她突然拍拍脑袋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早已遣人回扬州把秦家家主接过来,估摸着明日一早就能到。到时若要验尸什么的,也方便不是?”

  “你!”姜大兴怒目看向她。

  洛雯倒是没指责她多管闲事,盯了她好一会儿才笑道:“萧女君比本官这个当县令的还积极啊。”

  萧沅没多解释,也跟着她笑道:“草民是做生意的,秦女君死在府上若冤魂不散,难免会影响了运势,这可使不得。”

  “好,”洛雯大手一会将令签扔回筒里,肃然命令道,“先将黎清欢和周云亭二人关进大牢,以待后审!姜捕头,你再去萧府、流云酒肆等跟本案相关的场所好好儿查探一番,任何线索都不可放过。”

  原以为没了差事可以早回家的姜大兴无奈接下任务,对长身而立的黑衣女子暗骂了几句狗杂种,才解气。

  暂时逃过一劫的黎清欢也没能放松,反而更多的冷眼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被木枷桎梏着,与沈则和黎霁怀走在相反的方向。

  她们即将步入暖阳之下,而他要跌进阴暗深狱,孤零零被抛下。

  没有人肯回头看他。

  唯有黄珮凤扇子一打,挡住了他的路。

  “想不到黎公子还有那么多精彩往事啊。”她话语间没了昨日那般迎合,能轻易听出的冷淡。

  黎清欢如今心如死灰,什么黄女君不黄女君,根本没心情给好脸色。

  “与你无关。”

  事到如今,黄珮凤没想到这个人尽可妻的男人敢跟她装相,讥笑一声:“既黎公子如此就认命,那黄某也不再多言。”

  蓦然重新燃气希望,黎清欢抬头似喜似悲道:“你能救我?”

  折扇柄骨轻佻在他如玉般下巴上抹了一道,略略挑起。

  黄珮凤贪婪欣赏着黎清欢魅惑又清丽的容颜,邪笑道:“那要看黎公子如何做了。”

  她放了手,带着仆婢护卫一大群人乌乌泱泱走了,只放肆大笑留了句“黎公子若是想通了,叫狱卒通知我一声便是,倒是我亲自来迎你出去”。

  听到这句话,求生的火苗被浇了盆冷水,亮了又灭。

  他懂得,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对真正喜欢的男人说出这般轻贱的话,更遑论有名分的正君。

  黎清欢站在无尽的虚空中,周遭尽是叫他心寒的风。

  他害怕,他恐惧面对明天。

  他甚至想,干脆就应了黄珮凤的意思,无非是从一个狱走向另一个狱。

  呆在黄珮凤身边他想要什么便要,也不会再被沈则欺负。

  说不定,以后他得了垂怜,黄珮凤还会娶他做正式的夫郎。

  他抱膝坐在县大牢的简陋木床上,侥幸想着。

  狱中看不出时辰几何,也无人给他送水送饭,直到他撑不住要去唤狱卒。

  门外有链条响动的声音,黎清欢闻声去看,不敢再有任何非分只想。

  可看到来人他还是吃惊,或者讶然欣喜。

  从前对她那些害怕惶恐在此刻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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