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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悠闲,酒足饭饱,开始装模作样地吻她。
唇舌绞缠,连声音都靡靡:“徽徽,你说,你爱不爱我?”
刚才他逼问过无数回,或引诱,或威胁,缨徽始终不答。
她闭上眼,就能想起那日在易州外的军营里。
崇润掐着她,双目充血,几近崩溃地质问她:“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懵懂时,总是情话张口就来,把人哄得高兴,自己也舒坦。
从那儿才知道,感情里的骗子,多么可恶。
她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爱。
定州那幸福的岁月太过短促,其余辰光皆在扭曲中度过。
没来得及建立起健全的情感标准。
实在不明白,想不通。
最后的道德,就是紧闭牙关,坚决不再骗人。
李崇润却不放过她。
唇舌专拣刁钻的地方吻,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封住丹唇,辗转厮磨。
仔细吮吸品味着她的香气。
同床共枕这么久,他多了解她。
缨徽说不出太多话,哼哼唧唧地告饶。
李崇润抚过她的肌肤,将她扣在怀里,又去咬她的耳朵。
云朵般的绵软融化在唇舌间,这种愉悦与痛恨并存,李崇润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
赶在彻底发疯之前,他以仅存的思绪问:
“阿姐,爱我吗?”
第32章
“阿姐,爱我吗?”
声声低徊。
从最初的渴求迷茫,直至最后的疯狂逼问。
窗边供养着优昙
婆罗花。
数年萎靡,一朝绽放。
重瓣交叠,皎如白玉。
散发出似有若无的淡香。
萦绕于身畔,带着令人沉沦的蛊惑。
缨徽只觉全身如被虫蚁啃噬,痒得难以忍耐。
不同于最初的被动,主动勾缠住李崇润。
却又不知索要些什么。
跌入深渊,一直在下坠,不知何时是终点。
李崇润发了狠。
咬住她的唇,从牙缝挤出几个字:“韦缨徽,你没有心。”
缨徽不再辩驳。
世间情爱何其苦涩,做个没有心的人又有什么不好。
直至天亮,寝阁里来来回回叫了五回水。
缨徽趴在床沿,寝衣皱巴巴丢在床下。
早就不能穿,只潦草披了薄被。
熏龙烧得正旺,倒是不冷。
她没精打采地看着李崇润穿衣束冠。
初晓熹微从窗渗进来。
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秀美流畅的轮廓。
他的脸色暗沉,不豫几乎快要溢出来。
玄色氅衣上刺绣着祥云宝相花,环佩丝绦相衬。
配上皂靴,将人装点得矜贵又孤冷。
昨夜的疯狂纠缠就像一场梦。
缨徽嘤咛:“你要不要去看看小莲花再走。”
感觉他不高兴,没话找话。
李崇润整理衣襟的手微顿。
看向窗外游廊,道:“今日是议政的日子,结束后我再去看。”
作势要走,缨徽提声:“用完朝食再去。”
她掀被起身,从箱笼里拾了件暮山紫的襦裙。
潦草披上,想要陪他一起用。
刚一着地,如宿醉初醒。
头晕沉沉的,只能靠在他身上。
李崇润垂眸盯了她一阵。
才将肩膀放低,适应她的角度。
她听见他的胸膛里传出低微的叹息。
缨徽其实没什么胃口,兀自趴在膳桌上打盹儿。
李崇润倒是自在,风卷残云,手下杯盘碗碟挪腾得流畅。
议政少说要五个时辰,对脑力和体力都是考验。
他不能失去手中权柄,失去了权柄,就等于失去一切。
包括眼前这个没有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