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南,已是草长莺飞,一片生机勃勃。
运河上,来往穿梭的商船络绎不绝,这条贯穿华夏南北的经济命脉,如今在明兴一朝又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万艘龙舸绿丝间,载到扬州尽不还。 应是天教开汴水,一千余里地无山。”一艘不起眼的商船上,于谦一身读书士子打扮,站在船头,看着来往穿梭的商船,脱口而出一首诗。
“大人好诗才!”身后禁军千户马大胆竖起大拇指笑道。
“你也懂诗?”于谦转过头,看着这个军中糙汉,笑道。
马大胆挠挠头道:“嘿嘿,俺不懂,俺认识的几个字还是做了禁军后学的,现在早还给教授先生了。”
于谦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沉思片刻,这才开口道:“马千户,还有几天到?”
“回大人,今天傍晚咱们就能到淮安,过了淮安,在行半日,就可以到扬州。”马大胆道。
于谦点点头,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太阳,又对马大胆道:“吩咐下去,咱们在淮安上岸,今夜连夜赶路,直奔扬州。”
马大胆也不问为什么,拱手应下,吩咐去了。
船在傍晚停靠在了淮安码头,一下船,于谦也不着急进城,而是在码头附近转悠了起来。
现在的淮安码头已经不是两淮转运盐运衙门的专用码头了,不仅多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仓库,沿着码头两侧,还建起了不少商铺,街上人流川息,叫卖声不断。
此时正值晚饭时分,街面上人流川不息,人声鼎沸。
于谦看着如此鲜活的市井百态和繁华的运河两岸,心中感慨万千。
“这位爷,新出炉的芝麻烧饼,来一个?咱这还有鸭血粉丝汤,配上芝麻烧饼,甭提多鲜美了。”
“好,来…”于谦转头数了数人数,笑道:“老板,来…二十个烧饼,十三碗鸭血粉丝汤。”
老板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一下来了这么多客人,今天又能赚不少银子。
随即转头对着一个撅着腚正卖力洗碗的汉子就是一脚 :“狗蛋,你特娘的聋了,还不赶紧给几位爷上烧饼。”
叫狗蛋的伙计被打也不恼,站起身冲着于谦等人憨厚的笑了笑,赶紧走到烤炉旁摆弄了起来。
不一会,烤炉里就飘出了诱人的麦香。
“老板,你这生意不错啊。”于谦坐下,笑道。
“不是不错,是一直不错,”老板一边拨弄着锅里汤汁,一边又道:“我家原来在这有几亩水田,一家人撅着腚从早干到晚,勉强能挣个温饱,”
说着,又有些感慨,叹息一声道:“哎,要说这如今朝廷还真是不错,前年官府要扩建码头,正好占了我家三亩地,不仅给了补偿银子,还给了我家一间铺子,解决了我们一家老小的生计。”
“哦,那官府给了你多少补偿银子?”于谦又问。
“呦客官…”老板看了看左右,颇有些神秘的压低声音道:“您不知道财不外露嘛,不过看您也是个富贵人,说了也无妨,”
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
“三两?”于谦道。
“哪啊,谁傻了啊,三两一亩卖了自家的水田?别说三两,就是五两,你也买不到,”说着,又喜滋滋的压低声音:“告诉你吧,一亩地,三十两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这么多银子。”
“嚯,那还真不少!”于谦故作惊讶道。
“可不是,您别看咱这铺子小,一天下来也能挣个一百多文铜钱,若是赶上六七月份,一天下来三四百文那也是轻轻松松。”老板说完,一脸的傲娇之色。
“我听说你们南直隶的商税也比其它地方高啊。”于谦又问。
“哎,这你就不懂了,虽说这商税是高了些,但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是,朝廷让咱们过上了温饱不愁的日子,咱们也要替朝廷着想不是,就像那说书先生说的什么国家兴亡,啥有责任,”
“是匹夫有责。”马大胆揶揄的笑道。
“对,就是这话,”店老板一拍大腿道。
于谦笑笑,没在说话,低着头喝起了鸭血粉丝汤。
一行人除了于谦都是军中糙汉,吃起饭来就是风卷残云,不一会,二十个烧饼就进了这些人的肚子。
“没吃饱?”于谦看了看意犹未尽的马大胆问道。
“呵呵,这…饱了,饱了…”马大胆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肚子,尴尬的笑道。
“老板,再给他们一人来两个烧饼。”于谦笑道。
吃过饭,结了账,于谦改了计划,决定晚上在淮安城住一晚,明天一早在前往扬州。
入夜,淮安城,悦来客栈内。
“咚咚咚!”于谦的房门被敲响。
“谁?”
“锦衣卫淮安百户杨斌!”
“何事?”房门依旧没有打开,于谦的身影却倒映在窗纸上。
“小人这里有大人想要的东西。”
房内短暂的寂静后,吱呀一声,房门闪开一条缝,杨斌闪身而入。
于谦向来对这些锦衣卫没什么好印象,甚至有些忌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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