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霖可怜兮兮的撇嘴,眼里满是对容澜渊的怀疑,“姐,我要走了可就只剩你和他了。万一中途出事怎么办?”
“好好的怎么就会出事了,何况不是还有他么。”云溪灵笑着瞥了眼不远处的紫衣男子。
“他能行么?”云霖小声嘀咕,云溪灵抬手点住他的眉心,“要对他有信心。”
云霖拒绝,“我觉得我还是等回去再换吧,反正也只剩最后一个节目了。要不了多久.....”云霖滔滔不绝的搬出一个又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听他分析的那么头头是道,云溪灵都不忍心打断了,于是干脆静静的看着。很快,云霖的声音就小了下去,渐渐归于宁静。
“说完了?”云溪灵好整以暇的挑挑眉,云霖默不作声。她又道:“说完就去换衣服。”
女子眉眼含笑,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可她越是这样的态度云霖心里就越没底,最后挫败的低下头妥协,“好吧,我去换衣服。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乱跑,就在这里等我。”
口吻听上去像在叮嘱小孩子。
云溪灵抿唇浅笑,“放心吧。”
话落,一直静侯在侧的徐管事便知该上场了,“云公子,您这边请。”他笑着在前面引来,云霖看了他一眼,然后闷闷不乐的跟了上前。云溪灵目送着二人走远,余光扫见重新摆放好的果盘,脚尖一转就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隐藏于海棠花树后方的小楼雅间上,俊朗的蓝衣公子正缓缓收回视线,他双手环胸,神情散漫的斜靠在窗沿边。
“呵,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戏?无聊。”
凤忆初嗤笑着看向对面,晶莹剔透的珠帘后端坐着一位长相异常妖谲的男人。男人对凤忆初的讥讽视若无睹,犹自慢悠悠的斟酒浅酌。
“耐心点,凤忆初。”
他淡淡开口,低沉的声音如美酒入喉般令人陶醉。
“如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闲聊,那恕我不奉陪了。”凤忆初起身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作势就要离开。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门面的刹那,一道劲风呼啸而来。
凤忆初瞳孔一震,手中折扇啪的展开,他快速一挽,扇面由下自上划过,看似脆弱的折扇上附着着强大的内力,交汇瞬间就将那道劲风割裂。
呼——
无形的风暴在屋内席卷,悬挂于梁上的薄纱和珠帘纠缠着相互碰撞,桌上摆放的琉璃盏忽明忽暗,火星颤颤巍巍的对人类无礼行为发出抗议。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拢住灯盏,烛光得以喘息。
“九阴斐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站在门前的凤忆初意有所指,从他落手的方向望去,地面上赫然多了一道裂痕。痕迹虽然不大,但入地三分。不难想象,若这一击打在人身上会出现什么后果。
端坐在珠帘后的九阴斐连眼都没抬一下的轻笑,“又没伤到你。”
“你!”凤忆初握着折扇的手收紧,九阴斐慢条斯理的拿起酒壶,“凤忆初,你不是一直怀疑容澜渊么?待会儿可是有个验证的好机会啊。”
微微泛红的液体从壶嘴流出,在月牙玉盏下,浅红色的酒夜艳丽无比。
凤忆初正欲推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不可否认,九阴斐说的话对他吸引极大。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放下约云溪灵逛灯市的机会而来到这儿了。凤忆初沉默片刻,忽然低啧着转身,三步并两的走了过来,“九阴斐,除了轩辕胥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九阴斐笑容深邃,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将手边倒满酒的杯子推了过去,“坐,尝尝我新酿的清泉。”
浅红的酒液映入眼帘,凤忆初撩起衣摆坐下,右手端起酒杯仔细观察了会儿,哼笑:“拿九寒菱花酿酒,你也真舍得。”
九阴斐不以为意,“都是些失败品,有什么舍不得的。”
“也是。”凤忆初把玩着酒杯,“言归正传,你所谓的好戏还要等多久?”
“估计快了吧。”
九阴斐说的模棱两可,凤忆初恍惚间有种自己被耍了的错觉。
“对了,我听说你在御前坦言爱慕云溪灵,还表示此生非她不娶。当时说的那么情真意切,怎么现在就不担心她的安危了?”九阴斐边斟酒边问,一双隐藏于长睫下的眼眸深邃不已。“毕竟,帝都的好戏向来充满危险。”
“那是你不了解她。”凤忆初优哉游哉的把双手枕于脑后,自信的笑道:“小灵灵聪明着呢,就凭轩辕胥那点手段伤不到她。”
“是么....”九阴斐神情微妙,推杯换盏时酒水洒落在腕,艳红的液体衬的他皮肤愈发白皙。
“来啊,给小爷我打!”
“诶呦喂....”
楼下的骚动声越来越大,几乎已经要压过戏台上的表演。
凤忆初快步走到窗边,九阴斐敛下神色,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高处俯视。只见,以云溪灵和容澜渊为中心的四周桌翻凳倒,原本隐藏于暗处的夜七也出现在他们身后,而在桌椅缝隙中还有好几个人在地上哀嚎。
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看,显然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和他的一帮狗腿子。
“庾园什么时候连这些阿猫阿狗都能进了。”容澜渊眼神冰冷,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让人倍感压力。
“死瘸子你说谁呢!”倒在地上的一个绿衣公子破口大骂,“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把少爷我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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