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为虚,眼见,便是实吗?
安南知县道不同及陈忘等人听安南镇传说,前面倒还听得津津有味,并觉得凌怀斌将军胆识过人。
但当他们听老镇长说起妖女怨气不散,幻化为人,祸害镇子的故事,便觉得过于离奇,颇有些妖言惑众的味道了。
听他讲完最后一节,白震山率先发难。
他冷哼一声,道:“老夫活了几十年,走遍山林河岳、大城小镇,装神弄鬼的宵小之徒见过不少,妖魔鬼怪的论调传闻也听过许多,可还真没见过活妖怪。”
顿了一顿,白震山斜眼看了一下老镇长,接着说:“倒是妖言惑众的老匹夫,现下老夫眼前正好有一个。”
老镇长不敢开罪白震山,见来者不善,也不敢争辩,只好往道不同身边挪了挪,道:“大人,您要替安南镇做主啊!”
道不同上任之初,便听过安南镇的传说故事。
故事中的人物倒是真的,凌怀斌是被载入国史的人物。
而如今的平南王朱昊祖,也正是开国大将朱国忠的后人,平南王乃开国之初世袭的爵位。
至于安南镇,确实是西南最后一块平定的土地不错,只是这妖女召唤毒物的说辞,他却半点不信。
道不同暗自寻思了一阵,劝慰老镇长道:“老镇长,凌怀斌将军的事迹距今已有近百年,老百姓口口相传,难免添油加醋,信口开河,怎能以此为凭,滥杀无辜?”
说罢,又补充道:“西南好不容易归于王化,移风易俗,实不该再开人祭陋习。”
老镇长却不肯善罢甘休。
他以拐杖触地,发出一连串敲击之声,口中道:“有羊皮卷壁画为凭,怎个能说我添油加醋?怎个能说我信口开河?难道这圣地的图画,都是随意涂抹而成的吗?”
“这……”道不同一时竟难以辩驳。
“我看这壁画绘制内容,也未必是同你说的一般吧!是否存在过度解读的可能性呢?”
众人循声望去,才见开口的竟是李诗诗。
方才,众人争辩之时,她默默取了羊皮卷,独自观看,竟发现画中所载故事并不连贯,只是一个个单独的画面罢了,而连接剧情的说辞,估计是出自看图之人的脑补。
于是,李诗诗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众人。
“这画共有七幅,若载内容各不相同。
第一幅:凌怀斌跪在朱国忠大将军面前,应是受命探林;
第二幅,一行人被毒物包围,是林中遇险;
第三幅,凌怀斌找到失踪的大军,洞中会师;
第四幅,凌怀斌在百毒门中,身陷重围;
第五幅,凌怀斌与妖女共处一室,藏身闺阁;
第六幅,凌怀斌带妖女出走,大军攻陷百毒门,攻城拔寨;
而最后一副,便是在祭坛之上,百毒围困之下,凌怀斌高举宝剑,对准妖女。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此后再无其他任何内容。”
李诗诗说话时,项人尔站在一旁,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边连连点头。
末了,他补充道:“既然画面只有七幅,互不连贯,中间种种细节,便只能口耳相传,兼以脑补。如此传承数百年,难免偏离真相,使之失去本来面目。”
杨延朗站在一旁,听二人妇唱夫随,头头是道。
他心生好奇,凑到李诗诗身边,看了一眼羊皮卷,道:“刚才只顾听故事了,还是诗诗姐细心。我刚才还纳闷呢!这羊皮卷这么薄,哪能写那么多故事?”
老镇长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理有据,顿时哑口无言。
见状,道不同开口道:“既然老镇长无法证实妖女之事,就请疏散镇民,让大家各自回家歇息吧!”
老镇长却一动未动。
他沉默了许久,竟开口道:“我见过妖女,镇中的老人都见过。只是当时情况过于惨烈,我一生都不愿回首!”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仅仅一句话,便让在场众人心中一骇,屏气凝神,想知道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事情来。
老镇长说罢,等了一阵,见无人开口,便将自己曾经的恐怖经历讲了出来。
大约二十年前,安南镇镇民李丑以捕蛇为业。
一日,李丑出城猎蛇,竟在祭坛附近救回一受伤女子。
彼时,安南镇民风淳朴,人人安居乐业,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女子并无丝毫排斥,由着她在此住下来,悉心照料。
奇怪的是,这女子似已失忆,竟全然不知自己身世来历,只依稀记得自己的名字——凌若蕊。
蕊姑娘虽身世不明,却偏生得一副好样貌,待人接物谦和有礼,行为举止端庄有方。
观她行为做派,绝不似寻常女子。
不知是哪家大户的姑娘遭了难,才流落到这偏远小镇。
捕蛇人李丑本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他将蕊姑娘养在家中,好生照料,不敢让她受半分委屈,只盼着她有一天能够养好伤,记起往事,也好给这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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