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这话,我当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自己那冷漠无情的父亲,居然说要放我一条生路,给我一段新的人生?
听到这话,我并没有任何感动,反而想笑。
能在外人面前说我连十万都不值,放任外人来欺凌自己儿子的表面父亲,现在居然假惺惺地跟我说,要给我一段新的人生,除了虚伪,我找不到任何理由。
“你笑什么?”
父亲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悦地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我在笑,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戏了,还给我一段新的人生呢,嗤,怎么,我都要被枪毙了,你还想我在死之前,给你跪下,歌颂你的伟大吗?”
我丝毫不掩饰对父亲的轻蔑和讥讽,同时还以吊儿郎当的姿势坐着,对父亲可谓不敬到了极点。
在我为数不多的人生里,这是我头一回在父亲面前如此散漫,如此冒犯!
要是换了之前,给我十个胆,我都不敢在父亲面前这样,因为我知道,但凡我在他面前有丝毫的不敬,他就会抽出七匹狼,让我狠狠感受他的父爱。
可是现在,我已经走上了绝路,将死之人,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甚至,我内心深处在期待着父亲的怒火,迎接他的鞭打,狠狠地拆穿他的虚伪!
果然,在我的极度不敬下,父亲怒了,他指着我怒骂:“逆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挑了挑眉,心里并没有半分敬畏,歪着头,一脸讥讽和不以为然地望着他,正视他的双眼,同时也没有掩饰我对他的不尊和厌恶,“想动手打我了?你这城府也不咋地啊,想要得到我的感恩歌颂,连我一点小不敬都受不了。”
“我踏马!”
父亲被我彻底激怒,他抽出了皮带,高高举起,要给我一个惨痛的角度。
看到他的这个动作,我的心里条件反射地震颤了一下,本能地生出恐惧,但也就在那么一瞬间,下一秒我就镇定下来了,我非但没有像以前那样缩起脖子瑟瑟发抖,我反而伸直了脖子,仰起头把脸凑到他面前,让他能抽得更加舒服。
“来,抽!抽死我来!”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父亲似乎被我这个样子给震到了,他举起的皮带并没有马上落下,而是停滞了一秒,瞳孔也有些放大。
啪!
下一秒,他还是抽了下来,但是,并没有抽到我身上,而是抽在我旁边的铁架子上。
他抽完后,仿佛消耗了身体所有体力,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我有些意外,他这是失手了?紧接着我否定了这个想法,从小到大,我可没少挨父亲的打,所以我很明白,以父亲的手艺是绝对不会失手的,他是故意落空的。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父亲喘气的样子,我讽刺道:“怎么,才两年没打我,你的手艺就生疏了?”
父亲听到这话,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手上紧握的皮带,突然松手,掉落在地上,而他这个人也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皱起眉头,有点疑惑父亲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他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很快我就明白了,只因父亲接下来的一句话,他语气里突然没有了愤怒,反而充满了落寞和低沉:“接下来我会安排你出省,去一家小型的整容医院给你做整容,把你的指纹都毁掉,完事了我会给你留一笔钱,给你安排好一个住处,之后的人生你自己走,我们之间的父子缘分到此为止。”
听到这里,我平静的心跳猛地加速起来,脸上再也保持不住平静,难掩惊讶。
我听出来了,父亲并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他是真的打算这样做,就如他刚才所言,他要给我一段新的人生!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父亲要这样做呢,一旦被发现了,父亲也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古代法律里有亲亲相隐这种原则,允许亲属在一定条件下不揭发彼此的罪行。可是在现代法律中,已经废除了这个原则,父亲在知情的情况下将涉嫌杀人的儿子转移走,可能构成包庇罪或窝藏罪,现代法律强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亲属关系不能成为免责的理由!
父亲这样做,就是在犯法,被抓住了是要判刑的!
在这一刻,我脑海里一片混乱,心神震颤,父亲的这番举动,实在出乎了我的意料,导致我刹那间有好多话想要问出来,最后到了嘴边,只化作了最简单的一句:“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父亲要冒这个险呢?这完全不是他的性格啊,按照苏逸飞的说法,我这个灾星在父亲眼里,连十万块都不值得,他有什么必要和义务这样做呢?这是绝对不正常的!
父亲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等你改头换面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从今以后你不叫周尘,不准告诉任何人你叫周尘,但这样也不够保险,如果有条件的话,你最好偷渡到国外去,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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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大了嘴巴,良久才能回神,我意识到,父亲是在认真地做这件事,并不是说说而已。
看着父亲这个变得萧瑟的背影,我并没有任何感恩和高兴,反而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迅速转化为暴戾和愤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高高在上的施舍吗,啊?!”我怒吼了出来。
但是父亲并没有搭理,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接着说:“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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