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遇到砖缝或者小沟小坎,轮椅难免磕绊一下。
他瘫软的长腿要么双膝并拢歪斜向一边,要么失控一弹,瘫脚掉下脚踏板。
他的腰腹和胸口都绑着束缚带,戴着护腰,上身僵挺在轮椅上好似钢板,下半身则东倒西歪。
几百米的路,护工屡
次停下,摆正他的腿脚,避免他受伤。
来接的车早已恭候多时。
全球最顶级的车企为栾喻笙量身打造的一款商务车,车顶高、空间敞阔,座椅自由可调,配备升降板、斜坡和固定锁扣,满足栾喻笙的一切出行需求。
他可以从轮椅换成到座椅,座椅根据他的身形定制,稳稳承托他瘫废的肢体,坐久了也不太累。
他也能直接驾驶电动轮椅进入车内,收起座椅,用锁扣固定轮椅的四个轮子即可。
今日,他需要有人抱他上车。
轮椅停在车门边,一位护工来到栾喻笙面前,屈膝弯腰,膝盖夹住他的双膝,扶着他的肩膀轻缓地将他往前拉,直到他的肩头抵靠上护工的胸膛。
护工腾出一只手穿过栾喻笙的腿弯,将他细瘦的双腿捞起,双腿呈交叉状,一上一下,裤腿后缩,露出苍白伶仃的两截小腿,脚快挂不住皮鞋。
另一名护工操控遥控器,只见一个座椅旋转了90°,向前移,移出车门后平稳下降。
“栾总,我现在抱您上车。”护工双脚踩实地面,积蓄力气,倒数三个数,“三,二,一。”
栾喻笙的臀部离开坐垫。
他的身子弓出窄窄的锐角,几乎前胸紧贴着大腿面,唯一能发力的脖颈卯着股劲儿,缺少实感,他下巴勾着护工的肩,担心自己坠落在地。
双手原本被护工交叠着安置在胸前,可一个起身,无力的左手滑落,垂坠在身侧,随护工的动作而软绵绵地荡秋千,勉强能动弹的右手努力地佝偻着。
护工熟练地将栾喻笙挪上座椅,然后控制座椅移回车内,他的腿脚虽被护工拎着,可进车门的时候还是轻碰了一下前面座椅的椅背,碰掉了一只皮鞋。
护工急忙捡起,托起他弯成虾子的脚,小心地套进去,最后妥善摆置好他的肢体,系上安全带。
椅背后调了约莫45°,栾喻笙半躺半靠,人体工学椅和他的身体适配到严丝合缝,回祖宅将近三小时的车程,这种配置,才能让他不太过难受。
“印央呢?”栾喻笙眺望窗外,其余宾客都陆陆续续地来到停车场,上了来接的车。
他没看见印央。
“栾总,我下去问问。”
“不必了。”栾喻笙截断道。
他不能太处处为她着想,给六分,留四分,也算自重。
不然她那自恋型人格会误以为他栾喻笙卑躬屈膝地盼着和她复婚,不容她作威作福。
“出发。”栾喻笙道。
*
日光融暖,从茂盛的绿叶缝隙中渗析而下,光影交织,在人行道映出斑驳陆离的画卷。
一位身姿婀娜的年轻女人拖一个行李箱,踩着高跟鞋,穿梭于绿树林阴。
细高跟时不时嵌入地缝,她没有丝毫难为情,长卷发一甩,利落抬脚一拔,继续迈开巾帼步伐。
“栾总。”副驾驶位的魏清转过身来说,“夫……印小姐正在人行道那里。”
栾喻笙瞬间移眸望去。
印央的发尾堪堪坠在她曲线性感的腰身处,一条修身的包臀鱼尾长裙,裙摆似鱼轻盈游动,偶尔转身拽一下行李箱,光斑打在她的侧颜。
“开慢点。”栾喻笙目不转睛。
听她喊穷,他以为又是她扮可怜的把戏,难道她真的穷到连打车的钱都没了?
还是,这又是她织就的一场圈套?
“栾总,需要靠边停车吗?“魏清问。
“……”栾喻笙刚欲开口。
一辆SUV忽然提速从他的商务车旁超车经过,鸣笛两声,停在印央身旁。
好似嗅到危机的猛兽,栾喻笙眸光锐冷,眉眼压得逼仄:“再开慢点。”
印央被突如其来的鸣笛声吓了一跳,刚想骂一句“这么宽敞的马路你摁什么喇叭,急着投胎啊”,却听见清越润朗的嗓音如海风吹来:“央央。”
郑柳青?
印央扭头,只见郑柳青降下副驾驶座的车窗,手臂搭着方向盘伏低身子和她对视。
他问:“你一个人吗?”
“对啊,我不是一个人,还能是半个人?”印央打趣,猫腰望进车窗,“柳青,你不也一个人?这趟旅行,别人都成双成对了,咱们半斤八两。”
郑柳青绽开笑意,正解着安全带:“不介意的话,央央,我送你回……”
“哔哔——”
倏而,接连几声尖锐的鸣笛划破云霄。
印央循声望去,一辆超长豪华商务停在她的侧后方,副驾驶位的窗户匀速下降。
黑色遮光膜后面,探出魏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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