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在里面,他和江潮对视了一下,又移开眼神,江潮轻微的点了下头。
“陈叔,大公子好像在喊你。”
江潮伸出手掌,在陈年面前上下挥动。
“那谢公子,江公子,我就先过去看看,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儿可以再喊我。”陈年说完便离开了。
“那里鬼气很重,我刚探过应忔的脉象,神智清醒,灵力充沛,或许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
“应忔,应该不会说谎,可这一切也太不正常了,”江潮道,“不如我们晚上去看看,要是真有什么鬼怪,也能解了应忔的心结。”
亥时一刻,院子里寂静一片,沉默的风扫动着角落稀疏的几根竹子,月光越过倒地的门照进屋内,映出来两个隽秀的人影。
江潮找了个桌子,拂去灰尘,坐在上面,两条腿搭在地面,看着谢寒玉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
纸张在触及空气的那一刻,燃了起来,青绿色的火光映衬着漆黑的夜,谢寒玉的脸在火光忽明忽暗,他静静的观察着四周,窗子开开合合,弄出一阵声响。
符纸飘悠着在屋内最深处的角落停了下来,火光暗下去,谢寒玉拿出来一颗夜明珠,他便瞧清楚了墙角的东西。
像是一颗珠子,似是在这屋子里藏了许久的缘故,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灰,谢寒玉犹豫了一下,把它捡起来放在手心。
谢寒玉转过身,把手伸到江潮面前,“这是什么?”
江潮接过来,把它擦干净,露出来有些崎岖不平的表面,道,“小儿玩的琉璃珠,看上去至少有十年了。”
黑色的胎釉上刻着层层叠叠的蓝白色线条,像是一阶一阶的梯田,放在手心,能看到一些腐蚀的坑洼,那股透心的凉意便浸了进来。
“琉璃珠,”谢寒玉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疑惑,“应该不是应忔的东西,他在怀仙门一直不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阿玉?”
“啊?”谢寒玉疑惑转头,看着江潮嘴角的笑,问,“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玩,我小时候有一紫檀木盒的琉璃珠,经常弄丢,后来只剩下一个,师兄为了这事儿,罚我一顿不许吃饭,因为这是他攒了好久的灵石才换来的。”
江潮把那颗琉璃珠又放回谢寒玉的手中,“等以后找到了,都给你。”
谢寒玉有一瞬间的发愣。
他自小就被带到怀仙门,玉溪真人虽然对他非常疼爱,可毕竟两人之间年龄差距太大,他想不到这些玩意儿。而谢寒玉又是大弟子,自然也没有师兄师姐带着他下山玩儿。
小时候的谢寒玉除了练剑,便是待在藏书阁的顶楼。
那里有一方他自己的书案,玉溪真人特意为他在那里开了一扇窗,推开便是层峦叠嶂。
纸鹤常在云端翱翔时不时飞过来给他叼来几颗野果子,青涩发酸,偶尔能吃到一个通红的山楂,只要忍过那股酸涩劲儿,就能尝出来一点点的甜意。
他甚至不知道琉璃珠要怎么玩儿,那双清冷惯了的眼眸闪过一抹渴望,又很快被掩了过去。
“琉璃珠一般都入手温润,可这颗却异常寒凉,或许是沾染了阴气的缘故。”
江潮解释道,“我倒是觉得你那个师弟说的可能是真的,如果他看到的是这颗珠子的主人呢。若是这主人死了,执念未退,便能让自己想念之人看见魂魄,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其他人都说没有这个人,就奇怪了。阿玉,这里面或许有什么隐情,陈叔和应恒应该也不会撒谎,而且这么多人全部都没有破绽,也很难做到。”
江潮补充道,外面呼啸的风停了下来,窗子正卡在半开的状态不动了,一个模糊的白影躲在窗子后面。
江潮突然走过去,握住谢寒玉的手,在他掌心划动。
谢寒玉忍着手心的痒意,轻微的点点头,“应忔刚来怀仙门时,常叫嚷着家中有人在等他,我本以为是应恒,现在想来应该是另有他人,或许便是这琉璃珠的主人。”
“若是确有一小孩,这么多年其他人全不知情,现在又消失了,世间这样的事情,我只听过一例,”江潮没有松开手,只是掌中动作停了下来,他盯着谢寒玉白皙的手指,又道。
“之前我师父带着我们几个人外出,后来遇到一户人家,那家小孩天生魂魄不稳,失了两魂,常人便看不见他,只以为是生了一滩血水。可那家宅中常无端响起孩童的哭声,有仆人端着饭菜从槐树下经过,树枝突然掉下来,又停在半空中,这样的事情此起彼伏,后来我师父过去,才发现是一个孩子,那孩子一天天长大,只是别人都看不见。”
窗子又开始吱咛吱咛的响动,谢寒玉收回灵力,道,“先天魂魄不稳,我在怀仙门藏书阁见过解法。”
我师父后来把法子写下来——
江潮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也没接谢寒玉的话,只是突然看起来有些难过,握住谢寒玉的手也松开了,有一下没一下的随意摆动着。
“沧海桑田,故人早已逝,阿玉,你说凡人这一生,虽然短暂却能获得极致的情爱,反观那些神仙,瑶台银阙十二层,真的快乐吗?”
江潮叹了一口气,靠在墙面,“我想回去,但是回不去了。”
谢寒玉从来没有问过江潮从哪里来的,百重泉这个地方是上古仙人的居所,之前他传信问过玉溪真人,却一直没得到师父的回信。
不过,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影响呢?
谢寒玉只知道,面前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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