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送了她出门,两家一块儿在龙虎观前施了三天米。
听说是为了太孙和顾大姑娘的亲事,百姓们不管需不需要,也纷纷去讨上一把米,添添喜气。
这三天,对谢嵘而言,难熬得生不如死。
他被硬生生地吊着命,肺脏受伤,每一次呼吸他都需要拼尽全力,才只能吸入一丝微弱的气息,然而这丝气息却又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切割他四肢六腑,痛入骨髓。
这样的折磨堪比凌迟。
他想死又死不了。
想活又活不下去。
他痛苦煎熬着,直到行刑当天,在午门当着天下人的面,头颅落地。
轰隆隆。
天空响起一阵轰鸣,紧跟着,乌云散开,仿若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万里阳光笼罩大地。
“万岁!”
“万岁!!”
午门广场上,百姓们簇拥在一起,兴奋地高声欢呼。
这一声声的“万岁”,有如汹涌的波涛,回荡在天地间,连顾知灼都跟着激动起来,拉着谢应忱蹦蹦跳跳,和他说话。
两人在午门城楼上看完了行刑,谢应忱牵着她走下石阶。谁也没带,只有他们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一块儿。
顾知灼开开心心地挽着他:“公子,我们去哪儿玩?”
“小心。”
谢应忱有理由相信,要不是她还得拉着自己,指不定又要三阶一步地往下蹦了。
谢应忱:“我们去放河灯。”
今儿是龙虎观的开观日,会有大型法会。
顾知灼连连点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若点缀着无限星辰。
谢应忱早早就让重九把马车停在了午门外,他们谁也没有惊动,偷偷摸摸地坐上马车,等到顾以灿监完刑要来复命的时候,就已经找不见他了。
“在那里!”
有人眼尖,看到了正踩着脚凳上车的谢应忱,大声喊道。
“不好,被发现了。”
顾知灼笑着把他拉了上去,催促道:“快快快。我们走啦。”
重九甩了个鞭花,马车嗒嗒嗒地跑远了,把所有人都扔在了午门。
怀景之站在午门前,作着长揖:“王爷,太孙要去放河灯,让您不用等他了。”
“哎哟。”礼亲王气得跺脚,“登基的吉日还未定,年号也还没择好,好些事都没做呢,他怎么就说跑就跑了。”
怀景之直起身,用一贯认真的表情说道:“太孙说,您再整天盯着他,他就要娶不上媳妇了。”
礼亲王无言以对,欲哭无泪地目送黑漆马车远去。
顾知灼靠在车窗往后看,乐道:“礼亲王快要哭了。”
“习惯就好。”
谢应忱单手托腮,眉眼含笑地看她。
夭夭是闲不住的性子,就算是他们大婚后,他也不会让皇宫这小小的四方天困住她的手脚。
礼亲王早晚是要习惯的。
“公子说得极是。”
顾知灼欢快道,“我们先去鼓儿街去买河灯?”
“买些竹木,绫绢,和皮纸就行。我来做。”
好!
顾知灼催促着重九去鼓儿街,一股脑儿地把该买的全买了,马车溜溜达达地到了太素河。太素河就在龙虎观旁,河水极清,波光粼粼。
顾知灼让重九占了一个好位子,她在马车里点起红泥小火炉,煮水烹茶,又把路上买来的点心摆放到了小茶几上。
她双手捧着茶,慢悠悠地喝着,给谢应忱打下手。
递递剪刀,拿拿竹篾,再顺便胡乱指点几下,喂他吃点心。
不管指点得对不对,谢应忱全听她的,笑笑闹闹着,等做完一盏莲花灯,又在莲花灯的每一面都画上了猫儿扑蝶,天色已经暗了。
太素河上,点起了好几盏河灯,摇曳的烛火如同一只只萤火,把太素河点缀的格外漂亮。
顾知灼带着做好的河灯,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深秋的夜晚已经相当冷了,谢应忱给她裹上了大氅。
太素河的河畔三三两两地站了不少人,有一家子带着孩子的,也有一男一女像是刚成亲的小夫妻,在合掌对着河灯祈福。
不远处的龙虎观灯火通明,香客云集。
顾知灼捧着河灯,谢应忱凑近点燃了里头的火烛,两人又一同小心翼翼地把花灯放进了湖中,轻轻地往前推。
指尖在水面划过,顾知灼提着心,紧张地看着。
河水荡漾,河灯入水后没有散架,它顺着水波慢悠悠地飘着。
“公子,你快看,开花了。”
谢应忱用了走马灯的做法,河灯点燃后,片片“花瓣”在河中缓缓舒展,从含苞的花蕊,绽放成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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