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说:“叫姐姐。”
不愧是天蝎座,都过了一天了,醋劲还这么大。
月蕴溪给她擦拭,听她含糊不清地叫了声:“姐姐……想喝水。”
等月蕴溪把水拿过来,鹿呦已经困迷糊了,赖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弹。
月蕴溪怕喂水呛到她,索性渡了几口。
鹿呦抿了抿沾了水的唇,含混地又叫了她一声,后半句听不清。
月蕴溪耳朵凑到她嘴边,才听见。
“……不要了。”
月蕴溪笑了笑,轻抚她柔顺的长发,吻在她额头上,“晚安。”
回答她的,是鹿呦匀长的呼吸。
落在寂静的夜色里,竟叫她格外地安心-
第十二天,两人提前两个个多小时前往米开朗基罗广场,能坐着欣赏日落的石阶上乌压压的坐了一群人。
许是金猪保佑,运气还不错,寻到能容下两人的空位。
不过半小时,台阶就完全坐满。
鹿呦头靠在月蕴溪肩上直打瞌睡。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被枕在脑袋下的肩膀轻轻一抖,人群中发出一声喝彩。
鹿呦游走在半梦半醒的意识陡然清醒,睁开眼睛。
是与在圣母百花教堂看到的日落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它是在悠扬的钟声里,在整座翡冷翠上空绽放光彩的的红宝石;
是融了金粉烧化后,灼烫在天空信纸上的火漆印;
是画家笔下的一颗饱满橘子,馥郁芬芳的香气都有了颜色,充盈在每个看见它的人的心脏里。
自由热烈又浪漫,一瞬便是永恒。
人声鼎沸里,爱意在骨骼里喧嚣,是会让人鼻子泛酸的景色。
是要与相爱的人观赏的景色。
鹿呦侧过头。
歇落在月蕴溪眼睑上的“蝶翼”轻轻一颤,带下一串晶莹。
鹿呦手指抚上去,指腹濡湿了一片。
月蕴溪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不由上扬唇角笑起来,她没有说话,只是擦去了眼泪,却是在对视中越擦越多。
最后,她把脸埋在鹿呦的肩窝,手抓住了她腰两侧的衣服布料。
鹿呦抱住她:“马克吐温说,人在感到幸福的时候,就是会忍不住哭的。”
月蕴溪笑了声,话音里带着鼻音:“马克吐温有说过这句么。”
“没有。”鹿呦说,“但是他说过,如果不知道一句名言是谁说的,就说是他说的。”
月蕴溪埋头在她肩窝里低低的笑。
日落后的蓝调时分,佛罗伦萨的景色也美得让人窒息,像是存放在玻璃罐里的沙画。
她们舍不得走,站在广场上,想再从高处看看夜景。
也庆幸没有走。
流浪歌手弹着吉他唱起了歌,人群逐渐聚拢,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唱着歌挥舞着手邀请游客一起跳舞合唱。
没一会儿,广场就成了大型蹦迪现场。
不同肤色不同国家的人聚在一起释放天性的律动欢唱。
鹿呦也跟着蹦哒,自己蹦哒还不够,还要搭着月蕴溪的肩怂恿她一起蹦哒,“反正也没人认得我们。”
闻言,月蕴溪几乎是情不自禁地,按住她的后脑勺,亲了她一下。
蜻蜓点水似的一个吻,犹如暂停键,鹿呦睁大眼睛,不做跳跳鹿了。
“反正也没人认得我们。”月蕴溪重复她的话。
笑意从鹿呦的眼睛凝到她弯翘的嘴角,随着拉近的距离,烙在月蕴溪的唇上。
天边升起一轮银白的月亮,城市的灯光逐一亮起,周遭有人在喝彩,有人在起哄,还有人在拍手鼓掌。
世界喧闹无比,她们在安静地接吻,像轰鸣的月相。
第102章 白天泪点低,晚上阈值低
支在侧墙的老式煤气灯,光线温暖而微弱,将夜晚的佛罗伦萨调成了一杯橙调的鸡尾酒,有着微醺的朦胧。
马蹄踢踏声的尽头,低音萨克斯与吉他合奏。
圆润而流畅的音符溜着尾迹玩跑酷,最后藏进旋转木马头盔上晃荡的彩色羽毛里。
旋转木马闪烁着,游动着,越过圆锥顶棚,是优雅又妩媚的圣母百花教堂。
被定格在相机里,属于翡冷翠的一张明信片。
穹顶的月亮是它的邮戳。
“完蛋了,不想走了。”鹿呦捂着空落落的心口,“还没离开,我就开始有戒断反应了。”
“再多玩两天?还能看圣诞树点灯仪式。”
“算咯,下次再来吧。都好久没见奶奶了,老太太肯定想我想得紧。”鹿呦话锋一转,“等我比赛完,去维也纳过圣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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