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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苓也不打圆场,静默着等事态发展。

  屋内静地只余雪拍窗棂的声响,以及微弱的呼吸声。

  两大权势的下一任掌权人,无人敢触他们霉头,或者替其中一方说话。

  僵持了许久,秦璇捏了捏眉心,放缓了语气:“谢大人,不是本郡主针对你,是此事有蹊跷,或许事关我长公主府的安危。”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谢珩虽有千般借口替林华仪开脱,可他觉得若是现下就跟长公主一脉有了龃龉,未免太过不值当。

  他挥退了黑甲卫,漆眸看向静静端坐的谢苓,复又敛眸,终决定不再掺和。

  曲荷瘫软在地上,用手拿出塞在嘴里的布子,许是差点命丧黄泉,她抖了许久才稳住了情绪。

  她重新跪好,抬起手臂直指着林华仪道:“是林太师独女,林华仪小姐让我做的。”

  话如惊雷,众人齐唰唰看向林华仪。

  只见她单薄的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地看着曲荷,声音哽咽:“曲荷,我自诩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陷害我?”

  “我与郡主自幼一同长大,更是生死之交,我怎会害她?”

  “苓妹妹不久前才来建康,我之前都不认得,又为何理由要害?”

  本就坐在轮椅上,此时又一番梨花带雨模样,再者她之前在建康素有才女之名,故而有几个郎君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华仪妹妹一向善良温柔,怎会害人?”

  “我看是这刁奴害人不成,还想拉华仪妹妹下水。”

  “……”

  林华仪哭够了,用帕子沾了沾泪水,对对几个郎君投以感激的笑,引得几人红了脸。

  她委屈地看向秦璇,却见对方神色莫辨地看着她,眸中有浓浓的失望。

  林华仪心肝儿一颤。

  按照以往,不管她惹得对方多气,她只要一提“生死之交”,对方就会软了心肠。

  可这次,秦璇为何如此冷漠?

  她想不通,只好看向谢珩,却见对方轻阖双眸,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林华仪咬了咬唇瓣,心下一片恨意,面上却作出无辜之色。

  “郡主,曲荷她心思敏感,想必是那日我惹到了她,才招至今日之祸。”

  秦璇冷冷看着她道:“那你说说,她怎么个心思敏感法?”

  林华仪被问住了,她一时说不出所以然来。

  曲荷蓦然冷笑,充满怨念的目光看了眼林华仪,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奴婢来说,我到底心思‘敏感’在哪。”

  那裸露出来的手臂,将在座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年纪小些的,不忍看第二眼——上面密密麻麻、蜈蚣一样的刀痕,还有着月牙样的白色伤疤高高隆起,一看就是有人用指甲狠狠掐出来的。

  除此之外,上面还有新结了血痂的针眼,以及交错的青紫痕迹。

  单一条手臂,就这么多伤痕,可想而知身上是何种骇人模样。

  曲荷的声音幽幽响起。

  “这些疤,全是拜这为‘菩萨心肠’、‘端庄淑女’的林小姐所赐。”

  “她喜欢殴打吓人,最喜欢打年轻的小侍女。”

  “不知各位贵人可曾发现,她身边的侍女换得很勤。”

  “这些侍女有签契的百姓,也有奴籍的家生子。签契的死了,就告诉她的家人无意间暴毙,给几两银子安抚,若是有人不长眼闹事,那就给女儿陪葬。家生子若死了,那便是死了,随便拉到乱葬岗喂狗。”

  曲荷拉起裤脚,小腿赫然是扭曲的形状。

  “这是有次她打断了奴婢的腿,奴婢没钱看病,生生拖到骨头长歪,好在并不跛。”

  “……”

  断断续续的,曲荷说了很多,把林华仪的罪状一桩桩一件件数了出来。

  谢苓抿唇听着,目光越来越冷。

  她猜测林华仪苛待下人,却没想到如此恶毒。

  她微微偏头看向谢珩,只见他的目光含冰,上挑的眼尾带出凌厉的弧度,薄唇抿着,下颌紧绷。

  曲荷说完后,朝愣住的秦璇璇磕了几个响头,直到额头渗血。

  她声声泣血:“求郡主帮我救救家人,他们都在林华仪手上!”

  “奴婢愿意拿出林华仪害人的所有证据!”

  说完,她依旧一个劲儿磕头。

  直到秦璇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样,要有证据才行,若是真的,本郡主会帮你安顿好家人。”

  林华仪早就被这变故吓呆,本就苍白的小脸现在更是难看得吓人。

  她心里还一直抱有侥幸,觉得说就说了,无凭无据的,爹爹会给她摆平。

  可等曲荷说出有证据那一刻,她顿时头晕目眩。

  林华仪一时着急,忘记了自己还有腿伤,一起身,就从轮椅上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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