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幼时来信



  女孩也可以挥舞刀枪,男孩也可以缝纫女工。

  萧瑾吃着糖,张了张小嘴,

  “......阿姐。"

  和她一模一样的瞳眸水润润地盯着她。

  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生硬,含着糖甚至有些口齿不清,却莫名让她心头一颤。

  她没想到她会这样乖,因为一颗糖就这样干脆地认下她。

  明明前一瞬还满身防备,却在听到"姐姐"二字时,收敛了所有锋芒,像个寻常人家的“弟弟”一般,低低唤她。

  雪越下越大,萧瑾的肩头已落了一层白。萧玉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拂去她发间的雪。

  "冷吗?"她问。

  萧瑾怔了怔,随即摇头,可指尖却无意识地蜷了蜷,像是想抓住什么,又克制着松开。

  萧玉没再多言,只是解下自己的狐裘,披在她肩上。

  "以后,我护着你。"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萧瑾抬眸看她,眼底的防备终于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那是她们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和自己流着同样的血,有着同样的面容。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们决定要保护好彼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

  回忆戛然而止。

  萧玉闭了闭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玉镯。

  ——如今,她们都长大了。

  萧瑾不再是那个警惕的幼兽,她变得温和待人,她也学会了将情绪藏得滴水不漏,不再向他人展示自己的友好。

  但有些东西,终究和当年那包化在手心的松子糖一样——甜过,也黏过,最后只剩一抹难以言说的怅然。

  夜风拂过,萧玉轻轻叹了口气,转她紧了紧身上的裘衣,转身离去。月光下,她的背影孤清如旧,唯有袖中的手,微微攥紧,而后又缓缓松开。

  -----------

  萧玉房间内。

  窗外梅花开的正盛,正自由,正热烈。

  窗内烛火摇曳,散出微微的光。

  萧玉端坐案前,研好墨,素手执笔,墨色在宣纸上缓缓晕开。

  她垂眸,字迹清隽如她的人,极为漂亮的正楷,一笔一划,工整而克制——

  「父亲大人膝下:

  见字如晤。

  阿瑾近日一切安好,依旧勤勉修习,晨起习武,夜读兵书,未敢懈怠。府中诸事亦井然,不烦父亲挂心。

  至于行踪——」

  笔尖微微一顿,墨迹在纸上凝了一瞬。,凝结出浓厚的墨色一点。

  她想起了萧瑾这两日的晚归,和她身上的胭脂,

  只是闭了闭眼,复又落笔:

  「阿瑾偶尔外出,不过寻常访友,或至城中书肆寻些古籍,并无异常。儿亦时常提点,望他谨言慎行,莫负父亲期望。」

  写至此处,她指尖微紧,笔锋却依旧平稳,不见半分犹疑。

  「父亲远在边关,保重身体为要。家中诸事,儿自当尽心,必不使父亲忧心。

  伏惟珍重。

  儿萧玉谨上」

  最后一笔收锋,她搁下笔,静静注视着信笺。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孤高清冷,如她这个人一般,永远端正,永远克制。

  她犹豫了一分,随即轻轻吹干墨迹,将信笺折好,装入信封。

  火漆落下,指尖触及融化微烫的蜡油,只觉得指尖微痛,正称她心尖头上那隐痛鲜明。

  印上萧府的家徽,标志来途的正当——

  家徽一只踏雪飞鹰,锐目利爪,象征着萧氏一族的铁血与忠诚。

  它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摇曳的火焰在萧玉黑曜石版的眸中映出动摇的颜色。

  萧玉凝视那印记片刻,终是唤来阴影处的暗卫。

  "送去边关。"她声音淡淡,"加急。"

  暗卫接过信,犹豫一瞬,低声道:"大小姐,您......"

  萧玉抬眸。

  眸中闪过几分冷冽刺骨的威胁。

  暗卫立刻噤声,低头退下。

  屋内重归寂静。萧玉独自坐在案前,烛火映着她的侧脸,一半明,一半暗。

  她的抉择也如烟火一般,左右飘摇,旋转不定。

  许久,她极轻地叹了口气,指尖抚过案上未收的笔墨,低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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