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甘妮姥姥家居然有打印机吗?”,
嘉莉手上拿着厚厚的资料,这是林墨今天下午打印出来的,
林墨想想,没好气的说,“我老爸是律师,我老妈是秘书,我自己还是作家。怎么,有一台打印机会很奇怪吗?”
“再说了,重点是这个吗?”
“可我不知道什么是重点。”,嘉莉的语气突然很平静,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林墨,
但她的手却紧紧抓住床单,很明显她内心很不平静,
林墨知道嘉莉终于做好准备去面对事实,“无论怎么样,事实已经在你的眼前。现在的重点是你想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
嘉莉低下头,她的语气很轻,像是在问林墨,又像是在问自己,
“没错,你想怎么做?”,林墨靠近,坐在嘉莉身旁,双手牵起嘉莉瘦小的手掌,“无论你怎么想的,我都支持你。我也是你的依靠。”
“依……依靠吗?”
“没错,我甚至可以养你。”,林墨十分郑重的说,
紧接着故作打趣的捏着嘉莉的小手,“你这么瘦,绝对不会比养安德鲁来得困难些。”
嘉莉鼻息一粗,像是笑了一下,并抬起脑袋看向林墨,
在黑夜中,林墨看不清嘉莉的脸,但依稀感觉出,那双眼睛很明很亮,纯洁的像天使一样,里面莫名有些情绪,可林墨读不出来,
事实上即使转生13年,林墨依旧没能摸清女孩间的友谊到底是什么,
但林墨知道,此刻,
她,林墨.琼斯绝对的想去保护这个瘦小的女孩,‘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友谊吧。’,林墨是这样想的,
二人就这样拉着双手在黑夜中对视许久,
嘉莉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语调很轻巧平缓,像是草间飞舞的萤火虫,“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我没想过我的父亲真的就是个混蛋。但他又像一个普通的混蛋,就和隔壁吉米家的父亲一样混蛋,他就好像只是强奸了母亲,然后出轨。这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混蛋,毕竟他连人都没杀过,不是吗?”
“似乎他的强奸都是不合理的。夫妻间怎么能算强奸呢?”,
面对嘉莉的疑问,林墨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也不需要回答,
果然,
嘉莉接着说,语气依旧平静但鼻音开始加重,
“可……他就这样,就这样离开了。离开了母亲,离开了我,也离开了他的信仰。他甚至就在三十里外定居。”
“你知道吗?我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嘉莉的手捏紧了,林墨只能更靠近嘉莉,揉搓着她的小手,静静的等着嘉莉发泄,
“他没来看过我。”
“他……从来没有过。”
嘉莉彻底的忍不住了,投进林墨的怀里啜泣,泪水和鼻涕浸湿林墨的胸口,林墨慢慢的拍着嘉莉的后背,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嘉莉的脑袋上,像是希望能和她分担痛苦一样,
嘉莉语气越发呜咽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会这样!”
连续几声质问后,嘉莉彻底被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缓了好一会儿,林墨已经不知道嘉莉是不是还在流泪了,
因为自己的胸口一片都被泪水彻底浸湿,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嘉莉的头发轻抚嘉莉的后背,
嘉莉头埋在林墨身上,小声说,
“可是……我又很难因此彻底原谅母亲。”,说着嘉莉抬头看向林墨,“你说我是不是太绝情了。”
林墨伸手抹去她眼角的眼泪,摇摇脑袋,直截了当的表示,“实际上如果不是你的意愿,玛格丽特阿姨现在应该已经被我送去监狱了。”
嘉莉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我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有的时候宁愿我的父亲意外去世了,或者被母亲埋在了后花园。”
“我曾经想过母亲和父亲曾经是一对正常的、恩爱的夫妻。就像艾米丽阿姨和威廉叔叔一样。”
嘉莉靠在林墨肩膀上看着窗外,双眼发神,眼神像是在透过黑暗看向过去,
“他们也会吵吵闹闹,也会嬉戏打闹。妈妈会在家为爸爸裁定合身的衣服,爸爸则是每天早晨喝着咖啡,看着晨报。在互相亲吻后开启一天的工作。”
“他们很恩爱,很恩爱……恩爱到他们的世界不能没有彼此。”,嘉莉就这样轻轻的描述着,
“然后直到父亲突然去世。母亲发疯了,她坚信上帝能救回她的挚爱,因为那是她一生的爱,她不能没有自己的爱。”
“就在她祷告时,她发现她怀孕了。那个……跳动着的,本该在他们二人幸福中诞生的结晶。”
“我以为会是这样,我本来以为的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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