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求我,此事事关重大,为父也无能为力。”
“当真无法了吗?”裴少珩一脸担忧。
“现下汴京公子们如何命运,只在圣上一念之间。”
“父亲,劳您进言一二,现下圣上未有旨意,事情还是有转机的。”裴少珩恳切地看着世子。
“此事你莫要担心了。”世子看着自家痴儿,心下无奈。
“父亲!”裴少珩心急地上前几步。
“晚间我便进宫。”世子看着裴少珩这般模样终究是不忍。
裴少珩欣喜的看着父亲。
世子叹了口气转而问到。
“若此事无法善终,于衾儿你当如何?”
“兹有婚约,无论她潦倒与否,她都是我妻。”
“她哥哥获了罪,她便也是罪女。”
“儿子从不看重声名,公仪家遭难,她在汴京自是无法自处,若儿子不给予依靠,抽身而去,也不配为人了。”
世子看着儿子,也不再言语。
黄昏世子妃为世子穿戴官服,心下不安。
“此次入宫进言,若招致圣上不满,该当如何?”
“现在我心里也无甚预料,只得尽力一试,珩儿苦苦哀求,我既应下,自不能让他失望了去。”
世子妃不再言语,可心里却生了抵牾,公仪家人多事杂,珩儿又重情义,若两人日后成婚,衾丫头一定会将他珩儿拖累了去,只怕到时这汝阳王府都跟着受牵连。
彼时公仪府也早早的备下轿辇,公仪硒端坐在轿内,右手抱着官帽,眼里是一片晦涩。
宣德殿内,宸阳帝坐在龙椅上盯着台柱沉思,桌案上是早被呈上的万民书。
这时内官通报桓王殿下求见。
“宣。”宸阳帝揉了揉额角道。
入殿只见是一位身量高挑,容貌绝伦的男子。
“儿臣给父王请安。”
“起来吧。”宸阳帝缓缓道。
“父王,清江水患现已稳定,自淮安城西侧千渔湖起,开凿二十里河渠,将洪湖水引入淮河,并在扞淮堤基础上,沿湖修筑了洪泽大堤,王大人已将“蓄清、济运”之治水之策修书表上。”
闻言,宸阳帝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盯着桓王问道。
“轶儿,若你此刻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你最想做何事?”
“若是普通公子,儿臣定当自小习商,经手贸易之事。”
“哦?为何?现下儿郎皆欲科举入仕,你为何要行商贾之路?”
宸阳帝来了兴趣。
袔轶垂眸,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现如今各家好儿郎皆科举入仕,满腔豪情,工于治世,国政一片光耀,反观虞国,地势狭小却经贸发达,往来贸易利额,竟是我国也不能与之相敌,儿臣想,负志业则咸尽其才,贸易兴国自是与文人治国相等重要,虞国兵力不若北蛮强盛,却能在江野一战轻松制敌,想来定有其妙用。”
袔轶缓缓言之,答必立于殿中。
宸阳帝将目光转向那份万名书,没错,一国经济是国之根本,先帝在时国力昌盛,而今却逊于虞国一蛮夷小国,若是他日与北蛮纠缠而虞国见机围剿,后果不堪设想,而今战事连绵,税收水利皆不似从前,是该好生休整一番。
想到这里宸阳帝又拿起万民书翻看一遍,言辞恳切,碧血丹心,任他也不禁动容。
这世间的所有男儿,高居庙堂,低涉江湖,皆含壮烈热忱之心,他不应寒了学子们的心。
待桓王退下,闻得公仪硒在殿外等候多时,便将公仪硒召进殿来。
公仪硒慢步走入,缓缓跪下,庄重的取下头上官帽,不做犹豫,将其置于左侧。
宸阳帝看着厉眸微眯。
“陛下,微臣有罪,纵容逆子妄为,犯大不敬之过,今微臣愧疚难当,无颜面圣,遂自请辞官,还望陛下看在微臣潜心侍奉二十余载,留小儿一条性命,从轻发落!”
言必公仪硒伏在地上,久久不曾起身。
“好啊,你们这一个个的均来求情,各家公子家,汝阳王府,连镇国公府这个武夫子也来为你们这帮清流文墨说情,若是朕继续责罚,反倒是朕铁石心肠,不通情理了。”
闻言,公仪硒伏在地上的身子颤了颤。
汝阳王府和镇国公府竟都来为淏儿说情。
宸阳帝站起身来,缓缓走下。
“朕不仅不罚,朕还要赏,凡此次上书奏表的世家公子,皆上封尹公子,赏玉帛五十。”
闻言公仪硒忙谢恩。
“爱卿之子性洁勇毅,可堪大用,明年秋闱,朕定当亲监。”
“多谢陛下恩典。”
公仪硒冷汗涔涔,又欣喜万分。
正当此时,宦官捧着奏章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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