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那是贵妃娘娘所住的宫殿。
厢竹想过皇后娘娘或许会见她,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四皇子刚离开,贵妃娘娘宫里会来人。
她此刻脸上还顶着手指印,将头垂得很低,向来人行了个平礼。
“请姐姐融通,奴婢先梳洗一番,免得污了贵妃娘娘的眼睛。”
也不知道景仁宫会不会来人,她多耽搁会儿功夫,总归是好的。
春分忽然上前挽住了厢竹的胳膊。
“妹妹如今的模样刚刚好,贵妃娘娘瞧见了心疼,定然会帮姐姐出气的。”
厢竹不着痕迹地抽回胳膊:“确实不便让贵妃娘娘久等,奴婢这便去。”
跟在春分身后向外走的时候,厢竹特意看向良才。
厢竹对良才宽慰地点点头,示意他无需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良才想。
他看向殿外冷僻的巷子,纠结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四皇子。
后宫中的事儿,应瞒不过皇后娘娘。
只盼着厢竹姐姐入了翊坤宫后,皇后娘娘会因四皇子看重姐姐,派人来帮姐姐解围。
厢竹和良才所想的不同。
她不觉得贵妃这会儿唤她去翊坤宫,是要惩治她。
她就是一宫女,在寒池殿随便弄死一个宫女对贵妃娘娘来说,比抬抬手指头都容易。
何必派亲信请她去翊坤宫,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可不管贵妃因何唤她去,从她踏足翊坤宫起,她再也没了低调舒适的日子可过。
翊坤宫不愧是贵妃娘娘的居所,可谓是美轮美奂。
除去在尚衣局当值时往翊坤宫为贵妃娘娘送过衣裳外,她是第一回进翊坤宫的正殿。
踏入翊坤宫,就算厢竹垂着头,都似被宫墙上闪耀着的金色光芒,晃到了眼睛。
厢竹跟在春分身边,听着春分向上位者回禀将人带到后,厢竹立刻跪在地上行大礼。
“奴婢厢竹,叩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身穿云纹刺绣艳红色宫装头戴凤冠的贵妃坐在高位上,“免礼”二字从上传下时,空灵动听。
“奴婢多谢贵妃娘娘。”
厢竹起身后低眉顺眼地站在原地。
“你莫要拘谨,走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贵妃的嗓音听起来悦耳极了,若只听声音,还以为她正值妙龄。
厢竹听话地迈着莲步向前移动,抬头时垂下眼睑,乖顺地任由贵妃打量。
上位者都喜欢规矩恭顺的人,贵妃也不例外。
贵妃先细致地打量着厢竹的眉眼,那位夫人她也是见过的,厢竹的眉眼,与她像了五六分。
或许,真如父兄猜测的那般,她是……
思及此,贵妃讶异惊呼:“呀!这张脸怎么了?”
“瞧着肿得厉害,怎不知先处理脸上的伤势再过来?”
厢竹连忙跪在地上请罪:“奴婢因贵妃娘娘召见太过欣喜,才会忘记整理仪容,惊扰了贵妃娘娘,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受罚。”
“哎呦,你何错之有?春分,快将她扶起来,再去小厨房取个熟鸡蛋过来帮她敷面。”
贵妃对着春分使眼色。
春分将厢竹扶起来的时候故意压低声音在她耳旁低语:“此时正是请贵妃娘娘做主的好时机。”
厢竹充耳不闻。
在寒池殿,她想用脂粉盖住脸上的伤时,春分便说了这种话。
此刻听了贵妃的惊呼,和耳旁春分的提醒,厢竹才恍然明白,是贵妃授意春分暗示她,想要她亲口说出昌永侯夫人掌掴她的事。
可为什么呢?
宫里到处都是眼线,四皇子知道了,贵妃也知道了,那皇后娘娘自然也已经知晓,不然,皇后为何会同意昌永侯夫人来向她送致歉礼呢?
厢竹在心里叹气。
她是昌永侯府长女的身份就算被宫里人知道又如何?
她又不是从许含雁肚子里出来的,不过是许含雁从她猎户养父手中,买来的“送子女”罢了。
厢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有没有入欧阳家的族谱。
从入宫的那一刻起,她便舍了“欧阳”的姓氏,从欧阳湘变成了厢竹。
“母妃,妾身瞧着厢竹是个规矩的,不会轻易同人起争执,皇后娘娘又刚提拔了她,也不知是谁不长眼,去找她的晦气。”
厢竹刚刚就注意到,殿内贵妃娘娘的下首还坐了两位女子。
她本不识得贵妃左下首的女子是谁。
通过穿着打扮还有气度判断出,厢竹推测出坐在贵妃右下首,身穿绯色丝绸华服头戴点翠珠玉凤冠的女子,乃襄王妃萧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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