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音跑出来时,脸颊仍旧出奇的烫,第一次觉得夜晚雪峰镇的凉风没有那么冷。
“嘶”
她深吸一口气,却扯动了脖子上金衍咬的伤口,抬手摸了上去,再拿下来时,带着两滴鲜红的血,“这厮真下死口啊。”
这一提,虞岁音便想起刚刚的阵阵厮磨,那句“殊途同归”在耳边回响,竟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心口那片方寸地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出血肉,渐渐萌芽。
虞岁音抬手拍拍脸,试图把自己拍清醒。
嘴里碎碎念,“虞岁音啊虞岁音,他是妖你是人,殊途就是殊途,怎么同归,醒醒吧。”
她在外边吹了阵凉风,等热感都散了下去,转身朝着原本是金衍的那座偏房走去。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蒙蒙的看不真切,只是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香气。
香气吸进肺腑,游走在周身经脉,宛如躺在一片棉絮里,舒适得恨不得倒地睡觉。
虞岁音也懒得点灯,摸黑走到床榻边,脱了鞋就睡,榻上的被褥和枕头也都是这股叫人舒服的味道。
临入梦前,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花妖就是不一样哈,所到之处香气绵延留存不断。
“吱呀——”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屋内传来浅浅的脚步声,没有刻意放低声音,似乎是笃定虞岁音不会醒。
果不其然,虞岁音丝毫不知地翻身继续睡。
来人也没有点灯,似乎非常熟悉屋子里的陈设,几步来到虞岁音睡着的床榻边,坐在床沿,眼睛穿过黑暗看向那张明艳张扬的脸。
四周静谧无比,只能听见门外的呼呼风声,一道清醇如酒的男声在屋内回响。
“你明明也想和我同归。”
少顷,他脱了鞋与她平躺。
虞岁音是被热醒的,梦里她睡觉抱着一鼎火炉,热得她直犯迷糊,忽然反应过来,梦里热就算了,身上也热?
猛然惊醒过来,先感受到的是那股越来越浓郁的香气,后感受到的是八爪鱼一般扒拉在她身上的四肢。
她不用转头去看都知道是谁,自生下来都没有这么无奈过,“金衍。”
身后贴着她后背的胸膛传来沙哑声,“嗯。”
奇怪,这金衍平日里浑身跟块冰一样,今日是怎么了,像个火炉。
况且,以前也没这么香啊。
虞岁音现在脑子清醒,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问道:“你怎么了?”
“热。”
“你热得有个源头啊。”
金衍不语,似乎是在思考。
虞岁音趁着这时间挣脱他的桎梏,跨过她翻身下床,倒也没有惊讶和责怪。
“花开了。”
“什么?”虞岁音穿鞋的手一顿。
什么开花了?她院子里的谷鸢尾才刚播种。
“花开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虞岁音瞬间反应过来,猛然转头盯着金衍,不确定地问道:“你开花了?”
他是水晶兰花妖,现在十月天,正是他开花的季节,难怪这么香。
只见金衍翻身坐起,姿态散漫,语气有些不着调,“二姑娘养得太好。”
“你这话的意思是以前从来没开过花?”
“嗯。”
虞岁音若有所思地点头。
以前没开花,近日忽然开了,香气也就说得通了,那发热该怎么解释。
金衍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慢吞吞挪过去扯住她的衣袖,见她不躲,就更过分了。
起身搂着她,直勾勾的盯着虞岁音脖子上的牙印,殷红的唇勾勒起一弯弧度,声音缓缓带着诱哄,“我想长在二姑娘身上。”
虞岁音瞬间反应过来他是因为什么而发热,猛然退开几步,“你!”
话也说不清楚,干脆不说了,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顺手穿了件大氅,这大氅上的领毛可以勉强遮挡一下她脖子的印记。
她都不用看,定是一个淤青,一个未曾结痂的牙印。
脸色又开始发烫,不行了不行了,她得离这金衍远点。
出了房门没多远,前头本来应该忙着建造的人,乌泱泱围成了一个圈。
“昨日金公子已经从了二姑娘!”
“啊不对,是二姑娘从了金公子,也不对,反正就是她俩成了!”
“真的假的?前些日子姑娘还生气我们把金衍的屋子修在了她旁边。”
“我昨夜亲耳听见的,还能有假。”
“我刚刚也瞧见二姑娘急匆匆从金公子房里跑出来。”
“咦?我记得昨夜是在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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