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她声音尾调凌厉起来,喝斥他道:“你不是照样在属地里自称主君,做这些犯上无忌的千秋大梦吗!”
“老臣不敢——”
“不敢?”
彤华态度强势,面容严肃:“我从来没有剥夺简子昭少君之位,而他座次却屈于你之下;紫暮身负神血,有我联姻灵旨,却被你镇压在此。雪衣有此父母,却连仙侍都不上心,可见是你们这些当权之首便不将他放在眼中。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这话显然是站在了简子昭与紫暮那边,暗指简惑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就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简惑心中暗骂,道她当日对这二人不闻不问狠加处罚,岂能是个要给他们撑腰的样子?他从使官处探听风声,以为她早厌了二人,便作此折辱,不痛不痒的,既不犯错,也好奉承。
但如今,不错也是错了。
彤华见他脸上神色,分明就是并不知错,只觉得自己倒霉罢了,便又道:“当日令旨为雪衣赐名,恐怕你到如今还没领会意思罢?”
她厉声点了简子昭的名:“简子昭,好好教教你这叔父,‘雪’字是什么意思!”
简子昭屈身垂首,恭敬道:“是始主之名。”
简惑脑中轰然一声。
这些神主在外,从来都是以封号称呼,简惑少入内廷,始主又早已陨落,哪里知道这些?
他含恨地看了一眼简子昭,想他自幼时常出入内廷,知道这事,却居然一语不发,由着他一错再错,今日才要被罚!
不,不是被罚,他藐视神主,又犯在彤华手里,这不是简单的惩罚而已了。
他跪行求饶,却被一旁使官用仙力拦下,只听得彤华道:“我给你两条路罢。要么,我将你仙籍剥除,投进轮回道去;要么,你也老老实实地在这下面压着,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再将你放出来。”
简惑愣了愣,立刻道:“我就在此处——尊主,您将我压在这里罢!”
他绝不离开这里!他多年筹谋,属族里这样多的部下,等彤华走了,风声过了,自然还能出来的。
彤华没接这话,又道:“你瞧不起简子昭是少君,又不待见雪衣,还想钻这个没有主君的空子。不如这样罢,我现在就封雪衣作你们简氏主君,中枢稍后便将册令送来,你们以后将族中事务归拢了,每日劳累些,亲自来中枢报给雪衣,如何?”
简惑心中叫苦不迭。东西要日日送到中枢去,自然有中枢的仙官过目,那些仙官心眼都成了精,他想藏事都麻烦。
但这没关系,麻烦是麻烦了些,终归是还有能操作的余地的。
他立刻称是。
于是彤华满意了,望着他笑了笑,看着他放松下来,忽而变了一副冰冷的面孔,厉声道:“剥除简惑仙籍,洗去他的仙身,投进畜生道。转告薄恒,此人轮回不必记录功德,由他去罢!”
使官称是,不由简惑分说,将他捆起直接驾云而去了。
彤华这才看向简子昭,问道:“我刚说的话,你听清了吗?”
简子昭答道:“听清了。”
彤华便道:“既是为了你自己的儿子,族中的事务,就要你多费心费力了,简少君。”
她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
天下之大,岂有子为主君、父为少君的道理?彤华明摆着要羞辱他,简子昭只是垂眼,合手称是。
彤华冷然收回目光,吩咐云辇离了此处。
待回到中枢,内廷早已安排出了紫暮和简雪衣所居的宫室,自有仙官引着她们一行人去。
医官署亦早有准备,带着法器灵宝候在宫门之外。
彤华一路进入寝殿,直到坐下时都没说出什么不满意来,便可见得内廷仙官的妥帖周到。紫暮虽知这样的规制于彤华而言只是寻常,但对她来说,确实是超出许多的奢靡了。
只当下,她没有多说什么。
彤华就坐在旁边盯着,直到医老说了紫暮只是损耗太过,并无实质上的损伤,她脸色才算好看了一些。
另一边,也有医官过来回话,说检查过了简雪衣的身体,不曾发现什么问题,只是因为族中将他带离了紫暮身边太久,又无人认真教养,所以修为浅薄,修行之道混乱,还是要后天加以修正才好。
说着,简雪衣也跟着跑进来,看了一眼彤华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坐到了紫暮的榻边去,手里抓住了她的被边。
他实在离开母亲的时间太久了,虽然很偶尔也能去见一见她,但是这样骤然得了自由,除却刚开始不管不顾抱了个满怀,此刻冷静下来了,却有些近乡情怯了。
还是紫暮先伸手,叫他来自己怀里,这才满满将孩子抱个满怀。
彤华不大适应紫暮作为母亲的这一幕,在她的印象里,紫暮还是个和她一样横行霸道、但又比她要更加自由的小姑娘。
荣坤是叛臣,想要凭借含真君和紫暮的血脉抢夺中枢权力,这些都是无可饶恕的大罪,但是荣坤疼爱女儿的心,却是真的。
她是在长辈的关爱里长大的孩子,所以做了母亲,也同样关爱着孩子。那种爱,是彤华作为神女时,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她知道这会儿没有她说话的空闲,叮嘱他们母子好好休息,便退了出来,回到东配殿去处理公务,打算回头再找紫暮相谈。
但晚些时候,紫暮却自己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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