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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与西境六翼青狮主君牧弘相谈。

  牧弘亦有自己的想法。他早知天地二界的神魔之战从来不休,将来必有决战,而天岁神族偏安一隅,若不选择阵营,大荒便将成两方开战之地。

  于是他同意了。

  这段婚事成为了牧弘和平襄两人的密约,而作为凭证的,则是恂奇与彤华两人的婚书。

  约定既成的时候,恂奇年纪尚幼,对此一无所知,而彤华,甚至还不曾降生于世。

  在原先的计划里,平襄和牧弘只需要各自保守秘密,等到恂奇成人之后,再宣布婚讯就好。但在时间就这样无风无浪地缓慢度过之时,却发生了一个意外。

  彤华看到了平襄藏起来的婚书。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早有一桩被旁人提前决定好了的婚事,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天岁,恂奇。

  这四个字并排写在她的名字旁边,从第一刻落在她眼中时,带给她唯一的感觉,只有浓浓的恐惧。

  那一刻,彤华想到的是紫暮的母亲含真君。

  平襄为了巩固局面,让含真与荣坤仙君成婚,但希灵氏神女传承特殊,谁也没想到含真居然可以生下一女。

  紫暮生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彤华不知道含真究竟是怎么死的,但她知道含真之死绝对和平襄脱不了干系。

  这其实是一场隐晦的暗示。如果彤华最后真的输给了昭元,那么含真就是她的前车之鉴,她只会落得和含真一样的下场。

  彤华日日都在平襄的逼迫之下和昭元争斗,而这一道婚约的缔结,意味着平襄已经在暗中放弃了她,意味着她将彻底在这一场竞争中,失去获得尊位的资格。

  如果她失去了尊位的权利,总不能将一切都寄托在昭元的仁慈之上。

  那时的彤华不知道平襄真正的打算,只想到鸟尽弓藏,认为平襄要将自己利用完后便彻底舍弃。

  所以她就想,无论如何,这桩婚事都不能成。

  但是密信盟约就在她眼前,平襄和牧弘明明白白将公布婚讯的那一日选在了恂奇十八岁的生辰。彤华盯着婚书上的八字细细算了一遍,日子就在不久之后。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彤华在极度的慌乱里,一个人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最一劳永逸的法子,是去找平襄将此事聊开,设法使平襄放弃让她成婚的打算。但这也是最愚蠢的一个法子,因为平襄做下的决定,从来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她也没办法解决婚约。名字已经写定,不可能不履行,如果自己不去,总不能将文宜换过去。即便她真想这么做,无缘无故,也找不到自己不能履行婚约的理由。

  如果换后来的彤华来处理这件事,她会有一万种可以顺利取消婚约的办法。

  她可以像处理简子昭这样,一个拖字大法将履约的时限无限延长,要么拖到自己上位的这一天,要么拖到对方放弃的那一天;

  她也可以另找一位神君闹出点惊天动地的风言风语,就像当初和玄沧那样,逼得其他人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能被迫替他们遮掩。

  但那个时候的彤华,手里没有足够的权势,也没有任何处理问题的经验。她只觉得无论怎么做,最终都无法违拗自己必须成婚的现实。

  天光破晓的时候,她用自己昏聩恍惚的头脑,下了最狠毒的一个决定。

  她要杀了恂奇。

  她无法劝说平襄,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两方神族取消婚约,但如果只是一个恂奇,她不是不能解决。

  这是她抛却良善之后的第一次杀心,是她一生狠毒手段开启的源头,婚书上描写的良缘天定,是激发她残杀无辜的导火索。

  她从来没有见过恂奇,对他的了解,仅限于这么一个简单的名字。

  但她想,她不会忘记他了。

  彤华看着平襄,听她再一次说这全部都是她的错,但她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听话地回避,而是直直地回望平襄:“我承认我所做的一切,那你呢?”

  她眼中寒光划过,言辞锋利:“拿含真君之死让我引以为鉴,逼着我不计手段也要拿到尊位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却要我扫清一切拦路障碍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杀他们的人是我,难道就不是你吗?”

  平襄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说过含真什么,又教过你什么?当初的事,难道是我下了命令,要你这么做的吗?”

  她将所有责任强行焊死在彤华身上:“是你自己禁不住事,贸然做下这个决定,要去那么做的。”

  彤华狠道:“是你逼我的。”

  但平襄依旧不认。

  她缓和了脸色,又变成那副疼爱女儿的样子,在彤华终于敢这样撕破脸皮和她争执的时候,径自退了一步,让她的出招全落在了柔软得无处着力的棉花上。

  “你可以这么想。”

  她这样说。

  “你无法承担后果,所以将这些痛苦和恨意,一股脑的都发泄到我的头上来,这也没有什么。”

  她非常宽厚地望着彤华:“我做你的母亲,岂能连你这点脾气都不包容呢?”

  彤华看着她,突然垂下眼,讽意极强地轻笑了一声,却也说不出到底是在嘲笑谁。

  “原来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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