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绝非太子妃所为。
而林悦言淡淡自座上起身,缓步走到殿中,拉开了自己的妹妹。
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永王妃道:“你一句话都别说。”
她跪下,收敛了衣袖俯下身去深深跪拜,对毒杀国母的罪行,供认不讳。只说自己此举与林家无关,希望重惩自己,放过林家。
永王妃泪流满面,也跪了下来,像疯了一样胡言乱语,最后急得晕了过去。
只有林悦言看到,是永王站在她的身后,借袖口的遮掩敲晕了她。
林悦言抬起头,看见丹陛之上太子的双眼。
他在想,十年夫妻,她却原来,如此恨他——
原承思当年看中了相爷林节的长女,奈何皇族之中规矩忌讳颇多,未必可以成事。林悦言的八字送进了宫来,还要一遍一遍核算过,确认两人八字相合,林悦言命数无误,再让陛下决断。
写着她八字的纸笺送到勤政殿的时候,原承思和印珈蓝都在。当时,是印珈蓝对皇帝说,正巧她在,一看便知。
皇帝没有反对,印珈蓝伸手将那纸笺打开,只看了一眼,便笑了出来。
原承思心中忐忑,一直盯着印珈蓝,却见印珈蓝笑出这一声之后,抬头快速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其实便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可是印珈蓝立刻便转向了皇帝,说林氏乃是命书天定,与太子最是良配。
旨意传下,太子的大婚被提上日程。原承思私下与印珈蓝相见,确认是印珈蓝向皇帝撒了谎。
他们两个命数是不相合的。
当初,原承思问她有没有破解的办法,她给了他两个选择。
“陛下娶沈皇后之前,也曾对别的女子动心。殿下来日还长,大可另择佳人,至于已经传下的旨意,就当个笑话。若殿下顾忌声名,我保证今日之后,天下人都不会再记得今日这一桩事。”
才子佳人,痴男怨女,原氏皇族中有为所求放弃权柄的,自然也有一辈子在冰冷的斗争里浮沉追悔的。当初皇帝也说过一往而深九死不悔的情话,可是还不到死,他就放了手。
原承思当时问道:“如果孤非要娶她呢?”
印珈蓝当时回答他道:“殿下娶她,报应又不会应到天下人的头上,只要殿下担得起。”
这些年来,原承思爱护太子妃之事已成美闻,可是面上齐眉举案的一对恩爱夫妻,每日真正的相处其实就如同最初的预言一样,难堪至极。
后来,原承思再找过印珈蓝。印珈蓝问他道:“时至今日,殿下依旧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吗?”
他仍是答:“孤未曾做错,自不后悔。”
印珈蓝垂眼道:“细算来,殿下一力护佑妻子至如今,也有十年好光景了。”
原承思面容渐渐紧绷,抓住了她话语中的关键词:“十年?”
“已经很久了。”
“不能更长?”
“无人能长过生死。”
原承思逼问她道:“什么生死?”
“生离散,死同聚,和当初一样,不过殿下一个选择罢了。”
原承思不肯选,这两样都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却原来,命运如此无常而残忍。
第44章 杀命 可惜这么多年,只是她的喜欢得偿……
到了灯火通明的夜晚,繁记仍旧是上京里最繁华的地方。
原景时依旧还穿着深红色的蟒袍,只是随意披了件黑色大氅做聊胜于无的遮掩。他足下生风,用精妙的轻功快速越过屋檐,穿梭过上京熙攘的街道,来到梦雨楼中。
梦雨楼的侍女认得他,听他说要找祝文茵,便答她不在。
原景时不信,推开侍女便要入内去寻。幸有旁人见势先去请了谢年年,才没让他闹起来。
谢年年亲自来接他,带他上了四楼祝文茵的房间,推开门,露出黑暗又空荡的房间同他道:“并非是欺骗殿下,文茵当真不在。”
原景时沉默地看着这漆黑冷僻的房间,茫然地走下楼去。
他立在梦雨楼安静的院子里,停着一墙之隔喧闹的人声,脚下沉重,一时不知该向何处去找她了。
世人皆传皇九子生母早逝,可事实并非那样。他的母亲不曾进宫前,是江湖之中快意恩仇的侠女,因为喜欢上皇帝,所以愿意入宫,因为爱意逝去,所以决然离去。
她放弃了她的爱情,放弃了夫君,放弃了儿子,从此音讯全无。
原景时在江湖流离这些年,不是没有暗中打听过,却未曾听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可这些年里,是沈皇后的关怀无微不至。
他在宫中,她对他比对待自己的亲儿子还要用心,他在江湖,她派出无数护卫暗中保护。
后来她心道少年长大,不喜拘束,便不再多管,可是爱子之心依旧恳切,见不到他时常常念着,待他一回来,便要将千好万好的东西都给他。
原景时每每在外流离久了,自己也生思念。为防她担心过度,总要自觉回宫去看一看她。
这次回来,她想念自己,照旧留自己住在宫里。她记着他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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